煽动？谁在煽动？
李蛆的目光在战场上搜寻，然后看到了——在仓库区深处的一栋建筑屋顶上，一个人影站在那里，手里拿着扩音器，正在喊话。
“系统不让我们活！他们要把我们都清除！与其等着褪色消失，不如拼一把！打破墙门，去墙外！那里至少还有自由！”
那个声音……有点耳熟。
人影转过身，探照灯的光束扫过他的脸。李蛆的心脏停跳了一拍。
是雷克。
但又不是雷克。
那个人的脸是雷克的，但表情、眼神、站姿……都不一样。
雷克不会站在高处暴露自己，不会用扩音器喊话，不会煽动平民去当炮灰。
李蛆的银色眼睛聚焦，穿透夜色，看到了更多细节：雷克的左臂——之前骨折的那只——现在活动自如。他身上的伤看起来都好了，动作流畅得不像受过重伤。
而且，他的眼睛在探照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紫色微光，和夜影的眼睛很像，但更暗淡，更像是……
被寄生后的特征。
但雷克没有被寄生。
在镜屋，李蛆亲眼看到那个被寄生的雷克是变异体伪装的，真的雷克应该还在暗刃据点，或者……
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李蛆脑中形成。系统一直在监视他们，知道他们的每一步行动。当他们分开时，系统抓住了雷克，对他进行了某种处理——不是寄生，是更高级的控制。
可能是精神操控，可能是记忆覆盖，也可能是某种李蛆不知道的技术。
现在，雷克成了系统的棋子，在这里煽动暴乱，制造混乱，目的可能是引李蛆现身，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。
李蛆强迫自己冷静，分析局势。
如果雷克被控制了，那么小雨呢？她可能和雷克在一起，被当作人质。也可能已经落在系统手里。
他需要确认。
李蛆从建筑二楼跃下，在阴影中快速移动，绕向雷克所在的建筑后方。他避开交火区域，利用仓库区复杂的地形接近目标。
建筑是一栋三层的老仓库，雷克在屋顶。李蛆从后墙的消防梯爬上去，动作轻得像猫。到达屋顶边缘时，他小心地探头。
雷克背对着他，还在用扩音器喊话。屋顶上只有他一个人，没有小雨的身影。
李蛆翻上屋顶，落地无声。
他距离雷克只有十米。
“雷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平静。
雷克的身体僵了一下，然后缓缓转身。看到李蛆时，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——那笑容很熟悉，是雷克平时豪爽的笑，但眼神深处的紫色微光让整个表情显得扭曲诡异。
“李蛆，你来了。”雷克说，放下扩音器，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小雨在哪？”
“安全的地方。”雷克说，“系统答应我，只要我配合，她就能活下去，获得正式身份，在安宁乡好好生活。”
“你相信他们？”
“我不需要相信。”雷克摇头，“我只需要知道，这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。也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。”
他走近几步，李蛆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一副特制的手套，指尖有微弱的能量波动。
“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？”雷克问，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——不是愤怒，不是悲伤，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，“他们给我看了我妹妹。”
李蛆皱眉。
雷克从没提过有个妹妹。
“她在废土，还活着。系统找到了她，把她带到了墙外。”雷克的声音开始颤抖，“他们给我两个选择：配合他们，我妹妹能获得公民身份，平安生活；反抗，她会‘意外’褪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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