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93621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79570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3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584) "

无数道目光,尤其是那些出身平凡、依靠自身努力艰难攀爬的践行者学员的目光,投向加尔,以及远处树荫下宁静如画的艾莉娅,更远处虽未现身但光芒笼罩全场的尤里乌斯,复杂难言。有敬畏,有狂热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沉的、几乎化为实质的无力感与不平。

“凭什么……”人群中,不知是谁,用极低的声音,吐出这三个字,立刻被周围的喧嚣淹没,但那份不甘与怨愤,却如同瘟疫,在无数“践行者”心中无声蔓延。

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、血脉、资源?凭什么我们寒窗苦读、日夜苦练、历经生死,却连他们的起点都难以触及?凭什么这个世界,从出生的那一刻,就划定了如此不可逾越的鸿沟?

神眷者,是天选的骄子,是规则的宠儿,他们的道路,仿佛铺满了鲜花与阳光。而践行者,是在泥泞中挣扎,在黑暗中摸索,用血泪与汗水,去搏那一线微光的攀登者。

矛盾,在沉默中酝酿,在比较中激化,在每一次天赋与努力、命运与奋斗的残酷对比中,啃噬着无数“践行者”的心。

林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中无波无澜。这些矛盾,这些鸿沟,与他无关,也离他太远。他的“道路”不在其中任何一条。他既非沐浴神恩的宠儿,也非依靠勤勉的攀登者。他是一个“错误”,一个“异常”,一个在既定规则之外、挣扎求存的“异数”。贵族与平民的倾轧,神眷者与践行者的差距,对他而言,不过是这个扭曲世界另一面的、无关痛痒的风景。

他的目光,更多停留在那些边缘的、沉默的、或是试图以另一种方式“破局”的身影上。

比如,在广场更边缘、靠近杂物堆放区的一块空地上,叮当正满脸通红、唾沫横飞地,向几个好奇围观的、穿着脏兮兮工装的下院学徒,展示他那台“最新改良版、热能转化效率提升5%、噪音降低10%”的“便携式差分机原型机”。机器发出吭哧吭哧的、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噪音,冒着一股混合了劣质油脂和烧焦线缆味道的黑烟。围观者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,指指点点,偶尔发出哄笑。只有少数几个同样出身贫寒、对机械感兴趣的下院学徒,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,不时提出一些专业(在旁人听来古怪)的问题。叮当不在乎嘲笑,他兴奋地讲解着每一个齿轮的联动,每一处符文回路的优化,眼睛里只有他的发明。这是地精巧匠的道路,不依赖天赋,不依赖血脉,只依赖智慧、双手与对“规律”的穷究。他们在主流力量体系之外,开辟着另一条充满油污、火花与不确定性的崎岖小径。

又比如,在人群外围,几个穿着不起眼灰袍、身上带着淡淡草药或矿物气息的学员,正小心翼翼地交换着一些用布包着的、看似普通的石头、植物根茎或颜色古怪的粉末。他们声音压得极低,眼神警惕,交易迅速完成,随即各自没入人群。这是底层采药人、矿物贩子、野路子炼金学徒的生存方式,游离在学院正规渠道之外,依靠对野外资源的熟悉、对低端材料市场的嗅觉,以及一点点的运气和胆量,赚取微薄的利润,换取那一点点可能改变命运的资源。他们是学院金字塔最底层的砂石,无人关注,自生自灭。
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5325903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