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振国没有动，而是掏出一枚铜钱，弹向男人。铜钱穿过男人的身体，叮当落地。
“物理免疫……”洪石低呼。
“他是‘记忆体’，不是鬼物。”林秋冥激活医者誓言之徽的视野，看到男人身体里没有能量流动，只有一段不断重复的场景碎片：1937年的南京火车站，逃难的人群，哭泣的孩子，还有远处隆隆的炮声。
男人见没人理他，自顾自地在餐桌旁坐下，摊开报纸。报纸上的文字开始变化，从1937年的新闻，变成了今天的日期和标题：
“2025年3月19日，G12次列车神秘失踪，全车乘客下落不明”
“这是……预兆？”白瑾瑜盯着标题。
“可能是未来的一种可能。”陈振国咬牙，“时间线在褶皱期间会变得不稳定，过去、现在、未来的碎片会混杂在一起。这个记忆体带着1937年的印记，却在‘阅读’2025年的报纸，说明他连接了两个时间点的悲剧。”
男人抬起头，眼镜后的眼睛没有瞳孔，只有两团旋转的灰雾：“你们也在车上。真好，路上有伴了。”
说完，他和报纸一起化作青烟消散。
但更多的记忆体开始穿透车厢壁进来。有1942年逃荒的农民，有1966年串联的红卫兵，有2008年春运返乡的农民工……他们来自不同年代，却都带着死亡的气息。
“必须关闭总闸门的投影！”陈振国冲到配电箱前，取出青铜罗盘，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，“以血为引，以线为界，断！”
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后猛地停下，指向列车前进方向。与此同时，窗外那扇石门的虚影颤动了一下，开合速度似乎减缓了，但并未停止。
“不够……”陈振国脸色苍白，“我的权限不足。需要至少两枚密钥共鸣才能完全关闭投影。”
林秋冥看着手中的齿轮，又看看陈振国。
“怎么做？”
“把你的齿轮和我的共鸣，但风险很大。”陈振国快速说道，“两枚密钥共鸣会产生强烈的时空波动，可能会把更多不该来的东西吸引过来。而且……如果叛徒手里真有其他密钥，他会立刻感应到我们的位置。”
“如果不做呢？”
“总闸门投影完全打开的话，整列车都会被拉进‘铁道线’的深层节点——那里是历代事故死者的聚集地，生者进去，十死无生。”
没有选择。
林秋冥将齿轮放在陈振国摊开的手掌上。陈振国也取出自己的密钥——样式相似，但纹路更细密，中心刻着一个“未”字。
两枚齿轮并排放在罗盘上。
陈振国双手结印，口中念诵冗长而古老的咒文。那语言不属于任何已知语系，音调古怪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。
齿轮开始发光。
先是微弱的铜光，接着越来越亮，最后变成两团炽热的白金色光球。光球中，浮现出复杂的机械结构虚影——齿轮、连杆、阀门、钟摆……它们相互咬合，缓缓转动。
窗外，石门虚影剧烈震动，开始缓缓闭合！
但就在门缝缩小到只剩一掌宽时，异变陡生。
第三道光芒，从列车前方的驾驶室方向冲天而起！
那是一道暗红色的光柱，穿透车厢顶棚，直射苍穹。光柱中，隐约可见第三枚齿轮的虚影——刻着“申”字。
“叛徒……在车头！”陈振国嘶吼，“他在阻止我们关门！”
两股力量开始拉扯。石门在闭合与开启之间剧烈摇摆，整列列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车体扭曲变形，车窗玻璃接连爆裂！
乘客们终于察觉到异常，惊叫声、哭喊声四起。但诡异的是，他们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层玻璃，模糊而遥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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