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开始用头撞击玻璃。每一次撞击，玻璃上都会多出一道裂纹。
“你们退后。”白瑾瑜抽出斧头，斧刃上还残留着僵尸的黑血。
“别用蛮力。”陈振国拦住他，“这些鬼物物理攻击效果有限，得用‘时序’克制。”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老式怀表，表盖打开，里面不是表盘，而是一面小镜子。
他将镜面对准长颈鬼。
镜子里映出的不是鬼脸，而是一个年轻女列车员正在车厢里打扫卫生的画面。那是她生前的记忆片段。长颈鬼看到镜子里的景象，动作突然停滞，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两行黑血。
“时间……我的时间……”她发出嘶哑的声音，脖子开始缩回。但就在即将完全退回隔壁车厢时，她猛地转头，看向林秋冥：
“钥匙……钥匙来了……门要开了……都要死……都要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陈振国将一把朱砂撒过去。朱砂沾到鬼物的瞬间，她发出凄厉的惨叫，整个身体如同蜡烛般融化，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，渗透进车厢地板缝隙。
“她刚才说‘门要开了’。”洪石脸色难看，“是指金陵门，还是别的门？”
陈振国收起怀表，面色凝重：“恐怕都是。褶皱期间的鬼物有时能‘看’到未来的一些碎片。如果她说的是真的，那这次南京之行，你们可能会触发比预想更严重的事件。”
他走到车窗边，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。符号亮起微光，透过它看向窗外，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——
列车正在穿越一片浓雾。雾中，无数人影在铁轨两旁若隐若现。他们穿着各个年代的衣物，有民国的长衫马褂，有六七十年代的绿军装，也有现代的休闲服。所有人都在朝列车招手，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。
更远处，雾的深处，矗立着一扇巨大的、古朴的石门虚影。门上刻满齿轮纹路，与林秋冥手中那枚如出一辙。
“那是……”林秋冥声音干涩。
“铁道线的‘总闸门’。”陈振国一字一顿，“理论上，它应该永远关闭，除非所有守夜人同时用密钥开启。但你看它现在的状态——”
石门虚影正在缓慢地、一寸寸地打开。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，仿佛有岩浆在流淌。
“有人在强行开门。”陈振国拳头紧握，“不是罗生门，他们没有这个权限。也不是守驿人，他们不敢冒这个险。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……”
他看向林秋冥，眼神复杂：“709项目里，出现了叛徒。而且这个叛徒，手里至少有两枚以上的三级密钥。”
齿轮，不止一枚？
外公的信里从未提过。
“你外公的密钥是‘东方’序列，编号07。”陈振国解释，“当年一共铸造了十二枚，对应十二地支。你手上这枚是‘午马’。我的是‘未羊’。其他十枚，七枚在历次事故中遗失或损毁，三枚下落不明。但如果有人集齐至少三枚，就能短暂打开总闸门——哪怕只开一条缝，放出来的东西也足以让整条铁路线陷入地狱。”
列车突然剧烈颠簸！
窗外那些招手的人影开始朝列车涌来。他们不是走，而是飘，身体在雾中拉出长长的残影。最先碰到列车的一个民国打扮的男人，直接穿透了车厢壁，出现在餐车角落里。
他穿着绸缎长衫，戴着圆框眼镜，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报纸，头版标题赫然是：“1937年12月13日，南京沦陷”。
“借个火。”男人对陈振国说，声音温和，“我想看看今天的新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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