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萧景珩那张苍白平静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侧脸，忽然深刻地理解了一个道理：
跟对一个能力强、给钱爽快、但永远把你当CPU使的老板……
是幸，还是不幸？
咸鱼顾问的终极哲学问题，似乎有了新的答案。
第二十七章·完
第二十八章：论如何用SWOT分析法规划咸鱼余生
十倍酬劳的许诺和一个重量级“愿望”的许可，像两颗超大功率的定心丸，让程如意回到撷芳居时，脚步都有些发飘。春桃早已备好了热水和新换的柔软寝衣，见她回来，连忙迎上：“小姐，您可算回来了！沈大人方才派人送了这个来，说是殿下给您的。”
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扁平紫檀木盒，雕刻简洁，触手温润。程如意打开，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片金光灿灿、打造精美的金叶子，旁边还有一张叠起来的、加盖了靖王私印的凭条，上面写明“凭此据于通宝记兑白银五千两”。
十倍酬劳的第一部分，先到位了。金叶子加银票，实打实的巨款。程如意拿起一片金叶子，对着灯光看了看，那沉甸甸的手感和迷人的光泽，瞬间治愈了大半的疲惫。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收好，感觉自己的“咸鱼养老基金”瞬间充盈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。
泡在温热的泉水里，氤氲的水汽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。程如意靠着池壁，闭上了眼睛。地火宗的惊心动魄似乎暂时远去，密码本的精密复杂、抓捕行动的紧张刺激、还有靖王那句“居功至伟”的评价，在脑海中走马灯般掠过。
成就感和金钱的满足感是真实的。但更真实的，是一种强烈的、劫后余生般的疲惫，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隐约忧虑。
一个愿望。
靖王亲口许诺的，只要不违法悖德、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一个愿望。
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、镶着金边的馅饼！她梦寐以求的“真正安心”的咸鱼生活，似乎触手可及！
但是……怎么用这个愿望，才能最大化收益，且不留后患？
直接要一笔巨款然后远走高飞？钱已经有了不少，再多些固然好，但带着太多钱反而容易惹祸上身，而且靖王会答应她彻底脱离视线吗？恐怕很难。
要求一个绝对安全的、与世隔绝的永久居所？听起来不错，但本质上还是依附于靖王的庇护，万一哪天他失势了或者变卦了呢？
请求取消那个“咨议”合约，彻底恢复自由身？这倒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，但会不会显得太忘恩负义？而且，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，她真的还能回到最初那种完全无知无觉、只晒太阳的纯咸鱼状态吗？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。
更重要的是，靖王那句“接下来还有的是用她脑子的地方”，绝非虚言。地火宗虽遭重创，但“枢理”未擒，“涅槃计划”未明，后续的审讯、清剿、防范，必然还需要大量的信息梳理和分析工作。她这个“图形/信息处理 specialist”，短时间内怕是别想彻底脱身。
所以，这个愿望，不能只考虑“逃离”，更要考虑如何在“无法彻底逃离”的前提下，为自己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自由、安全和舒适。
程如意猛地从水里坐起来，水花四溅。她裹上浴袍，湿着头发就冲回书房，铺开纸，抓起了她最顺手的炭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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