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如意心脏骤然缩紧，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。
萧景珩神色不变，只淡淡吐出两个字：“收网。”
“是！”
亲卫退去。接下来的等待，更加煎熬。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数倍。程如意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。她无法想象前方是怎样的场面：是悄无声息的制服？还是激烈的搏杀？会不会有伤亡？“麂”能抓到吗？“枢理”会不会就在其中？
不知过了多久，或许只是一炷香，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。院外再次传来刻意放轻却迅捷的脚步声。
沈牧和周延一同回来了。两人身上都带着夜风的寒气，沈牧的衣袖上沾了一小片不起眼的灰尘，周延的手指关节处有些发红。但他们的眼神，都亮得惊人。
“殿下！”沈牧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，“成了！博古斋静室之中，擒获五人！其中一人，经初步辨认及身上搜出信物，正是地火宗‘行商’总执事，化名裴世钧！其余四人，分别为京城‘掘藏’、‘影武’两名头目，及两名高阶护卫！抵抗轻微，已全部拿下，押入别院地牢！”
“好！”萧景珩眼中终于掠过一丝锐利的锋芒，“‘麂’呢？”
周延上前一步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：“托殿下洪福与程姑娘提醒，我们在博古斋对面茶楼屋顶，发现了‘麂’！此獠果然狡猾，扮作更夫，藏身暗处观望。被发现后企图借巷道逃脱，被我等提前布下的绊索和渔网所擒！现已查明，其真名吴疾，绰号‘山鬼’，正是地火宗‘影武’中顶尖的侦察与刺杀好手，位列‘十二生肖’之‘鹿’位！”
全部落网！核心成员加王牌刺客！
程如意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头顶，多日来的疲惫、紧张、焦虑，在这一刻化为难以言喻的激动和……成就感。虽然不是她亲手抓的，但那张地图，那些分析，那些深夜的推演，真的起了作用！她真的帮上忙了！
萧景珩的目光终于落回到程如意身上。那目光深沉，带着审视，也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。
“程如意，”他缓缓开口，“此番破获地火宗京城核心，你……居功至伟。”
程如意张了张嘴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。谦虚？好像有点假。坦然接受？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不过，”萧景珩下一句话就让她的感动打了个折扣，“你之前说，‘得加钱’。”
程如意：“……” 殿下您记性真好。
“本王允你，此番酬劳，十倍核算。”萧景珩语气平淡，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“此外，特许你一诺。只要不悖国法，不违伦常，在本王力所能及之内，许你一事。”
十倍酬劳！还有一个承诺！程如意眼睛瞬间亮了！这可比什么口头表扬实在多了！甲方爸爸虽然苛刻，但论起发奖金，那是真大方！
“谢殿下！”这次的道谢真心实意了不少。
萧景珩看着她瞬间焕发光彩（财迷之光）的脸，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，重新靠回椅背，合上眼睛。
“沈牧，连夜审讯，撬开他们的嘴。本王要知道‘枢理’是谁， ‘涅槃’计划详情，以及他们所有的暗桩、密道、海外勾连。”他声音渐低，带着重伤未愈的疲惫，却依旧斩钉截铁，“天亮之前，本王要看到初步口供。”
“周延，加强别院戒备，严防狗急跳墙。程如意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……送她回撷芳居。让她……好好睡一觉。接下来，还有的是用她脑子的地方。”
程如意那点兴奋瞬间被后半句浇灭。还有用脑子的地方？意思是……还没完？！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5325646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