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孙院判和其他人似乎没听清这些，只焦急地问：“殿下？您说什么？您感觉如何？”
萧景珩没有回应，再次陷入沉寂，仿佛刚才只是濒死前的无意识呓语。
但程如意却心中一动。坐标偏了？重算？难道他在昏迷中，潜意识还在处理遇刺前关注的某些事务？甚至……和这次的毒有关？
她立刻将这个情况低声告诉了沈牧。
沈牧眼神一凛：“殿下昏迷前，最后亲自督办的，正是清查‘子夜墟’及边境物资异常流通一案，其中涉及大量方位标记与账目核对……” 他看向程如意，“程姑娘，你觉得殿下所言‘坐标偏了’，会不会是指……”
“可能是一条被忽略的线索，或者一个错误的推断方向。”程如意接口道，“也许，刺客选择在此时动手，不仅是为了刺杀，也是为了干扰或掩盖殿下正在接近的某个‘坐标’——可能是物资囤积点，可能是关键人物藏身处，也可能是……他们真正的老巢。”
这个推测让沈牧和周延脸色更加难看。如果真是如此，那么对方不仅是凶狠，更是狡猾，刺杀的同时还在布迷阵。
“必须尽快理清殿下遇刺前所有调查进展！”沈牧果断道，“周延，你亲自去办，将殿下书房所有相关卷宗、图表，全部调来听涛轩！程姑娘，”他看向程如意，“恐怕还得劳烦你，协助梳理，看看能否找到殿下所说的‘偏了’的坐标。”
于是，程如意的工作量又增加了。在协助监控用药反应、记录“窗口期调节疗法”数据的同时，她还需要面对源源不断送来的、堆积如山的卷宗和图纸。这些都是靖王亲自批示或绘制的，关于“子夜墟”网络、可疑商队路线、边境物资异动、乃至北疆部分地形标注的原始资料。
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同时处理多个紧急项目的苦命PM（项目经理），一边盯着ICU里的甲方爸爸的生命体征数据，一边还要熬夜加班复核甲方爸爸昏迷前留下的、可能隐藏着致命线索的“工作遗产”。
夜深了，听涛轩内灯火通明。程如意面前摊着两份东西：左边是萧景珩最新的体征记录表（酉时用了第二剂微调散后，心率有极其微弱的回升，青纹蔓延几乎停滞，算是个好迹象）；右边是一张巨大的、靖王亲笔绘制的、标注了数十个疑似点的北疆与京畿区域地图。
她对比着“毒性-时辰图”和这张军事地图，眼睛酸涩，脑子发木。忽然，她的目光在地图上一个被朱笔圈出、旁边写着“疑点甲，需核”的位置停住了。那地方位于北疆与京师之间的丘陵地带，标注旁边还有一行小字：“据报有废弃矿坑，然最近一次探查未得异常。”
矿坑？
她猛地想起虫叟说的矿石成分，以及“地火宗”擅长矿物炼制。
又想起萧景珩呓语的“坐标偏了”。
一个大胆的猜想窜入脑海：会不会，靖王之前调查的重点方向（比如某些商队、某些仓库）是烟雾弹，而这个看似“未得异常”的废弃矿坑，才是真正的关键？所谓的“坐标偏了”，是指调查力量被误导，偏离了这个真正的“矿坑坐标”？
她立刻将这个想法连同地图标注指给沈牧看。
沈牧盯着那矿坑位置，瞳孔骤缩：“此地……殿下月前曾疑心过，但随后有线报称该处早已荒废，且有野兽出没，探查不易，便暂且搁置，转向其他线索……” 他猛地一拳捶在桌上，“好一招声东击西！调虎离山！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5325590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