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玦瞥了他一眼，并未动怒，只是淡淡道：“多事。”
掠影却不怕，继续笑道：“属下可是听周管事说了，王爷吩咐在西市盘个铺面，还要挑些海外来的琉璃镜、江南的新料子送去清音阁。这般用心，可不像王爷平日作风。”
惊风在一旁，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萧玦沉默片刻，忽然问：“掠影，你觉得……沈青瓷如何？”
掠影没想到王爷会突然问这个，收起玩笑神色，正色道：“属下不敢妄议。只是……那位夫人容貌气质确属罕见，清冷如仙，却又……”他斟酌了一下用词，“眼波流转间，别有风情。且听闻性子似乎也灵动，非木讷之人。”
“只是如此？”萧玦转过身，烛光映着他深邃的眼。
掠影挠了挠头：“王爷恕罪，属下见识浅薄。只是觉得，王爷若真喜欢，何不向陛下……”
“掠影。”惊风沉声开口，打断了他未尽之语。有些话，不是他们该说的。
萧玦却摆了摆手，示意无妨。他重新看向窗外夜色，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清冷与媚惑交织的脸，那娇憨依赖的神态，还有那双亮晶晶的、盛满期待的眼睛。
为何偏偏是她？
这个问题再次浮现。府中有那么多温顺的、美丽的女人，为何独独对这一个——这个被他强行占有、本该恨他入骨、如今又成了皇兄名义上女人的沈青瓷，如此牵肠挂肚？
仅仅是因为那张脸吗？
萧玦抬手，指腹无意识地擦过自己的下唇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夜她唇瓣的柔软与颤抖。那混合着惊惧、屈辱与初经人事后茫然媚意的眼神，每每想起，都让他心头火起，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他沉迷于她的容颜，沉迷于她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，沉迷于……拥有她、看到她因自己而露出不同神态的感觉。
或许，这就是答案。
“惊风。”萧玦忽然开口。
“属下在。”
“清音阁附近，加派两组暗哨。要最机灵的，动静不得太大，务必确保……万无一失。”萧玦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。
“是。”惊风领命，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——既是保护，也是更严密的监视。
掠影眨了眨眼，心中暗叹：王爷这次，怕是栽得有点深啊。
萧玦不再言语，挥退了二人。书房内重归寂静，唯余烛火摇曳。
他独自立于窗前，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。指尖捻动，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小手微凉的触感，和她发间淡淡的馨香。
铺子的事，他应允了。纵容也好，圈养也罢，他给了她一方小小的天地。
但这天地，终究在他掌心之中。
而她，也只能在他的掌心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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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渊王府，夜风穿廊而过，带来庭院中若有似无的花香。
萧玦从书房处理完军务出来，已是子夜。他未回寝殿，却径直走向王府西侧的“揽月阁”。那是他安置府中美人的地方。
廊下，惊风与掠影如影随形。掠影看着主子的方向，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，与身旁的惊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——王爷这已是本月第七次来揽月阁了，频率高得反常。
揽月阁内灯火通明，暖香袭人。几位美人早已得了消息，精心妆扮过，候在厅中。见萧玦进来，纷纷柔身行礼，嗓音婉转：“参见王爷。”
环肥燕瘦，各具风情。有眉目温婉如江南春水的，有身段妖娆似塞外胡姬的，亦有才情出众、气质清雅的。这些都是各地官员或世家进献，或他从别处带回的美人，每一个都容貌上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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