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。”沈青瓷放下书，声音带着刚醒般的微哑，软软的，像羽毛拂过心尖。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竖起防备，反而微微蜷起手指，无意识地捏住了锦被的一角，那姿态透着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，甚至……一丝依赖？
萧玦心中的躁意与连日公务的疲惫，奇异地被这声呼唤抚平了些许。他应了一声，声音比平日低沉：“还没睡？”
“在看些闲书。”沈青瓷微微偏头，烛光在她优美的颈侧投下诱人的阴影，“王爷今日……好像很累？”
她问得自然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。萧玦心头那处被羽毛搔过的感觉更明显了。他竟在她床边坐了下来，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浅的、混合着皂角与一丝极淡药香的馨柔气息。
“嗯。”他简短地应道，目光却流连在她脸上，舍不得移开。这张脸，无论看多少次，都会让他心悸。尤其是此刻烛光下，那份清冷被柔化，眼底的媚意若隐若现，简直……
沈青瓷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，指尖微微收紧。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，也知道这个男人对她这副皮囊的痴迷。心中涌起一股屈辱的凉意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——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利用的“武器”。
她必须让这“武器”发挥最大效用。
于是，她抬起眼，迎上他的目光。眼波流转间，那丝懵懂的魅惑被刻意放大了一些，却又用清冷的底色中和，形成一种欲拒还迎的勾人姿态。“王爷，”她声音更软了，甚至带上了一点鼻音，像撒娇，“我今日看书，看到讲市井繁华的，心里好生羡慕。”
“羡慕什么？”萧玦的视线落在她开合的唇瓣上，那里色泽柔润，引人采撷。
“羡慕外面的人，可以自由行走，可以开铺做生意，可以见到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。”她说着，眼中流露出真实的向往，那光芒点亮了她整张脸，让她看起来鲜活极了，“我在家乡时，也曾想过，若有一天能有一间自己的小铺，卖些自己设计的首饰帕子，该多有意思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悄然观察着他的反应。见他目光专注，便大着胆子，伸出纤细的手指，轻轻拽住了他玄色衣袖的袖口。动作很轻，带着试探和怯意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王爷，”她仰起小脸，烛光在她眼中聚成璀璨的星子，那眼神纯净又依赖，仿佛他是她全部的指望，“你那么厉害，在宫外一定有好多铺子产业，对不对？你能不能……帮帮我？不用很大，就一个小小的铺面，让我有点事情做，有点……属于自己的念想，好不好？”
她的话语里半是真心的渴望，半是精心算计的示弱与讨好。她知道，这副模样，配上她这张脸，这个男人很难拒绝。
果然，萧玦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重了一分。袖口传来的微痒，顺着布料直抵心尖。他看着眼前的人儿——清冷的轮廓，娇憨的神情，眼中纯粹的光，以及那不经意间流转的、勾人心魄的媚意。种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交织，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、让他心旌摇曳的魅力。
他府中美人无数，环肥燕瘦，各具风情。可没有一个人，能像她这样，仅仅一个眼神，一个细微的动作，就让他心头发紧，喉间发干。
不过是一张脸罢了。 他试图如往常般告诫自己。
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：若只是一张脸，为何偏偏对她念念不忘？为何夜夜冒险入宫？为何此刻会因为她一句软语、一个拽袖的小动作，就涌起强烈的、想要应允她一切的冲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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