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93550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79504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4105) "
他心中对她的“异数”身份更添了几分确认。这种对“回家”执念的提问方式,与她对那银链的执着,隐隐吻合。
然而,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,依旧是那副超然世外的平静。
“夫人此言,颇具玄机。”他微微颔首,声音无波无澜,“星移斗转,沧海桑田。所谓‘回家’,或许并非寻一处旧地,而是觅一颗归心。若心有所属,处处皆可为家;若心无所依,咫尺亦是天涯。”他给了一个充满玄机、却毫无实际用处的答案。
见沈青瓷眼中闪过失望,他又缓声道:“夫人既入此间,便是机缘。陛下对夫人寄予厚望,盼夫人能安于此,顺天应人。过往执念,太过伤神,不如放下。多看看眼前景,身边人,或许……别有一番天地。”
这话,几乎是皇帝那番“旧物当舍,面向新生”的翻版,只是语气更温和,更像个劝慰者的口吻。但核心意思一样:放弃回去的念头,安心留下。
沈青瓷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,被这盆温和的冷水彻底浇熄了。连这个看起来最“专业”、最可能知道些什么的国师,也站在皇帝和萧玦那边。
她有些沮丧,小脸垮了下来,那点强装的老成瞬间消失,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、真实的失落和一点不甘心。“可是……国师,如果那个‘家’,真的很远很远,远到……可能根本不在星星能照到的地方呢?就没有一点办法吗?”她忍不住追问,语气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。
谢云深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又浮现了一瞬。但他很快收敛心神。他是大梁国师,职责是观测天象,维护社稷稳定。眼前这个女子,是陛下钦定的“祥瑞”,是可能影响国运的“异数”。他的兴趣在于研究和观测她,而非满足她个人的、可能与朝廷利益相悖的愿望。
“夫人,”他的声音依旧平和,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疏离,“天道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。个人之愿,于天地而言,不过微尘。既来之,则安之。强求不可得之物,易生心魔,反损自身福缘。夫人冰雪聪明,当明此理。”
他不再给她追问的机会,微微稽首:“今日得闻清音,已是幸事。观测时辰将至,贫道告退。夫人保重。”
说完,他转身,月白的道袍拂过青石小径,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,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。
沈青瓷站在原地,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久久没有动。
连最后一丝可能借助“专业”力量找到归途的幻想,也破灭了。国师的态度很明确:他感兴趣的是她这个“观测对象”,而不是帮她解决问题。在江山社稷面前,她个人的愿望,无足轻重。
阳光依旧温暖,她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但奇怪的是,这次失望之后,心中那点彷徨和无助,反而被一种更清晰的认知取代。
靠别人,永远没有出路。皇帝、萧玦、甚至这个看似超然的国师,都不会是她的救赎。
她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。
还有……这清音阁的一方天地,和那两个尚不知世情险恶、却已对她交付了些许真心的小宫女。
她转身,走回廊下,重新拿起那卷书。阳光落在书页上,将上面的字迹照得有些模糊。
回家的路,或许真的断了。
但活下去的路,还要自己一步步,踩出来。
八月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清音阁的书房地面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。沈青瓷正俯身案前,墨笔在宣纸上勾画着什么。她的侧脸在光影中线条清冷,鼻梁秀挺,唇色是天然的淡粉,不点而朱。但那双眼睛——眼尾微微上挑,睫毛浓密纤长,垂眸时如敛翅的蝶,抬眼看人时,眸底似有幽潭,清冽中漾开一丝不自知的、初经人事后才氤氲出的懵懂魅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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