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瑶抬头，眼中闪烁着依赖与些许不安，轻声确认：“那……殿下还会来流云阁看妾身吗？”
顾景宸走到门边的脚步一顿，没有回头，只留下一句清晰而肯定的话：“乖乖等着。孤既允了你，自然不会食言。”
说完，他便大步离去，宫人们鱼贯而入，开始伺候洗漱更衣。
楚瑶独自坐在榻上，听着外面渐行远去的动静，方才那副羞怯慌乱的模样渐渐收敛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、却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辰时刚过，流云阁便迎来了意料之中的访客。
"良娣，德全公公来了。"青竹轻声禀报。
楚瑶正在用早膳，闻言放下银箸："请进来。"
德全躬身进来，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，捧着几个精致的锦盒。
"给良娣请安。"
德全笑容可掬，"殿下吩咐，将这些送来给良娣。"
楚瑶扫了一眼那些锦盒，其中一盒装着上等的徽墨湖笔，另一盒是罕见的紫毫，还有一盒...
"这是南海进贡的珍珠粉，殿下说良娣用来敷脸最是养颜。"
德全亲自打开最后一个锦盒，里面是细腻如雪的珍珠粉。
楚瑶心中微动。这些赏赐，与其说是宠幸，不如说是...投其所好。
他记住了她喜欢写字，记住了女子爱美的心思。
"有劳公公。"她浅浅一笑，"青竹，看赏。"
待德全离去，楚瑶轻轻抚过那些赏赐。
徽墨质地坚实，紫毫笔尖饱满，都是难得的上品。更难得的是他记得她的喜好。
"良娣，"白兰欣喜地道，"殿下对您真是上心。"
待殿内只剩下白兰青竹，楚瑶缓步走到妆台前坐下，凝视着镜中那张足以令任何男子倾倒的容颜。
"上心？"她轻轻重复着白兰方才的话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"这还远远不够。"
青竹会意地上前为她梳理长发，低声道："良娣的意思是？"
"帝王之宠，如同镜花水月。"
楚瑶指尖轻抚过那盒珍珠粉，语气平静无波，"今日可以赏给我，明日就能赏给别人。我要的，从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。"
她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，那双妩媚的凤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："我要做他心尖上的第一人，要他眼里再容不下旁人，要他即便面对六宫粉黛，心中也只惦记着我一人。"
白兰忍不住道："可殿下对良娣已经很是特别了..."
"特别？"楚瑶轻笑一声，"这后宫之中，特别二字最是靠不住。今日可以对我特别，明日就能对别人特别。"
她站起身，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盛放的海棠："你们可知道，为何我屡次拒绝侍寝？"
青竹沉吟道："良娣是要吊着殿下的胃口？"
"不止如此。"
楚瑶转身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"我要让他明白，我楚瑶与那些迫不及待献媚邀宠的女子不同。我要的不是一时的恩宠，而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。"
她轻轻抚过腕间的翡翠镯子，那是皇后所赐，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："姑母以为掌控了我，太子以为征服了我，却不知...我从来只为自己而活。"
"那良娣接下来打算如何？"青竹问道。
楚瑶走回妆台前，取出一张花笺，执起方才送来的紫毫笔，蘸墨写道："“闻君政事繁，愿作清风缓。何当共砚墨，红袖添香晚。”
字迹清丽飘逸，却暗藏缠绵。
"将这花笺送去书房。"
她将墨迹吹干，递给青竹，"记住，要恰好在殿下批阅奏折时送到。"
白兰不解："良娣这是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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