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景宸心知定是消息已经传到母妃耳中。
东宫发生这样的大事，自然瞒不过母妃。
他整理了一下情绪："摆驾长春宫。"
秦贵妃见到儿子，开门见山地问："本宫听说，你把婉儿禁足了？还夺了她管理东宫之权？"
"母妃消息灵通。"
顾景宸语气平静，"太子妃指使下人给楚良娣下药，还安排侍卫意图污她清白。这等行径，儿臣只是禁足，已是看在母妃和往昔情分上从轻发落。"
秦贵妃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："宸儿，你何时变得这般心软了？婉儿处置那些妾室也不是头一回了，从前那个林承徽被她逼得投井，那个张昭训被她送去庵堂，你可曾说过半个不字？"
她走近几步，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："告诉母妃，你是不是...喜欢上那个楚家女了？"
顾景宸眸光微动，却没有立即回答。
秦贵妃见他这般模样，心中警铃大作："宸儿，你清醒一点！楚家的人都不简单！楚皇后当年就是凭着这般手段...才当上皇后的。"
她压低声音："你可知道，楚瑶在入宫前就素有艳名？英国公府精心培养这个女儿，为的就是今日！她和她姑母一样，最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心！"
顾景宸沉默片刻，道："母妃多虑了。儿臣只是就事论事。太子妃此次做得太过，若是不加惩处，难以服众。"
"就事论事？"
秦贵妃冷笑，"若是从前，你最多训斥婉儿几句。可现在呢？为了一个楚瑶，你连婉儿管理东宫的权力都夺了！"
她语重心长地道："宸儿，母妃是怕你被美色所惑。楚瑶那样的女子，惯会装柔弱博同情。你可知道，婉儿前几日还跟本宫哭诉，说楚瑶故意装病，想要反咬她一口。"
"母妃！"顾景宸语气微沉，"儿臣自有分寸。"
秦贵妃见他态度坚决，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益，只得叹了口气："罢了，你好自为之。只是记住母妃一句话——楚家的人，信不得。"
顾景宸从长春宫出来时，心情更加沉重。母妃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，但他很快又想起昨夜那个女人在他怀中无助颤抖的模样...
那样真实的恐惧，怎会是装出来的？
而此时的芙蓉殿内，秦婉得知处置结果后，跌坐在椅子上。
"...禁足...禁足？"她不敢相信地重复着。
钱嬷嬷哭诉道："娘娘，赵嬷嬷已经被杖毙了，王侍卫也要被凌迟...殿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。"
秦婉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："但他没有废了本宫...他还顾念着旧情..."
她忽然站起身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："对，殿下心里还是有本宫的。他若是真的在乎那个贱人，怎么会只禁足本宫？"
钱嬷嬷欲言又止。
她其实想说，殿下夺了她管理东宫的大权，这比禁足更伤体面。
但看着秦婉欣喜的模样，她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流云阁内，楚瑶得知处置结果后，只是淡淡一笑。
"果然如此。"
"良娣不觉得委屈吗？"
白兰愤愤不平，"太子妃做出这种事，殿下却..."
"这才是他。"楚瑶轻轻摇着团扇，"秦婉毕竟是太子妃，又是太子的表妹，还生有嫡子嫡女。若是处置得太重，反而会引人非议。"
她顿了顿，眼中闪过狡黠的光："况且...经此一事，殿下对秦婉的那点情分，怕是也消磨得差不多了。"
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——不在于一时胜负，而在于慢慢瓦解顾景宸对秦婉的信任和情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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