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门口，她忽然回头，轻声道：“殿下...明日妾还能来练琴吗？”
顾景宸背对着她，声音平静：“想来就来。”
楚瑶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，轻轻退出书房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顾景宸缓缓摊开手掌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腕的细腻触感。
他走到琴案前，指尖轻轻拂过琴弦，发出几个零散的音符。
“温柔...”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，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。
而此刻的楚瑶，正走在回流云阁的路上。
青竹迎上来，低声道：“良娣，方才太子妃那边的人来打听过...”
楚瑶眸光一冷，轻轻抚过被包扎好的手指：“看来有人坐不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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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申时，楚瑶踏进书房时，顾景宸正在处理政务。
今日她选了一袭天水碧的软罗裙，裙摆绣着银线暗纹，行走间如碧波荡漾。
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，却在她抬手整理鬓发时，露出腕间新戴的一串沉香木珠。
"妾参见殿下。"
她盈盈一拜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案前堆积如山的奏章，"殿下若是政务繁忙，臣妾改日再来..."
"无妨。"顾景宸放下朱笔，目光在她腕间的沉香珠上停留了一瞬，"这珠串..."
楚瑶下意识地用衣袖遮掩，耳根微红："是...是臣妾前日在大相国寺求的。听说殿下近日睡不安稳，这沉香安神..."
她越说声音越小，最后几乎细不可闻。
顾景宸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忽然想起昨日她大胆说他"温柔"时的神情。
这般反差，让他心中微微一动。
"过来。"他朝她招手。
楚瑶迟疑着走近，在离书案三步远处停下。
顾景宸却起身走到她面前，伸手轻轻握住她戴着珠串的手腕。
"大相国寺的沉香..."他低头轻嗅，"确实是上品。"
他的指尖温热，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。
楚瑶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墨香，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气。
这个距离太过亲密，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"殿下..."她轻声唤道，声音微颤。
顾景宸抬眼看她，目光深邃："你怎知孤睡不安稳？"
楚瑶垂下眼眸："那日在太后寿宴时，臣妾见殿下眼下有青影..."她顿了顿，声音更轻，"妾...妾只是偶然注意到..."
这话说得含蓄，却比任何直白的关心都更动人。
顾景宸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，忽然发现她的睫毛很长，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"去弹琴吧。"他松开手，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。
楚瑶如蒙大赦，快步走到琴案前坐下。
今日她弹的是一曲《月下独酌》，琴音清冷孤寂，与她此刻慌乱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。
顾景宸站在她身后静静聆听。
看着她纤细的背影，他忽然注意到她今日梳的发髻与往日不同，一缕青丝松松垂在颈侧，随着她抚琴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琴音渐缓，楚瑶的指尖在弦上轻轻揉捻。
许是太过紧张，她的手腕忽然一软，一个音弹错了。
她慌忙想要纠正，却不小心将整首曲子的节奏都打乱了。
"妾愚钝..."她停下抚琴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。
顾景宸走到她身边，虚扶着她的手腕："这里要这样..."
他带着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过，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珍宝。
楚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，能闻到他身上越来越清晰的龙涎香气。
她的心跳得厉害，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"懂了吗？"他在她耳边低语。
楚瑶轻轻点头，试着重新弹奏。这一次，她的动作依然生涩，却比方才流畅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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