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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近的右手臂好像陷进了棉花里,贺临观尽量去忽略其他感官,只听话里的内容。
听她神神秘秘说:“你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……”
是在安慰他吗?
贺临观心想。
但这和他的问题毫无关联。
苏在西:“……你的屁股,永远都在你身后。”
贺临观:“?”
“有一天,”
可能是累了,她把下巴软软搭上来。
贺临观浑身紧绷。
“有一天,小熊问妈妈,幸福是什么?”
“熊妈妈说:见鬼了,熊会说话!”
苏在西看着他的侧脸,笑嘻嘻意有所指。
“见鬼了,大魔王会说话!”
贺临观:“……”
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。
外面的空气里只余未干的潮气,司机停车。
贺临观带着喋喋不休的苏在西上楼。
她站都站不稳,嘴上还要说个没完,讲的都是陈年八卦。
还要贺临观附和,偶尔就问他:“你听见了吗?”
贺临观说听见了,让她靠在自己身上,别去倚电梯门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发表意见,你是不是嫌我说话很烦啊。”
前一句还算是质问,后一句语调就轻了。
“没有嫌你烦。”
是他还没有做好再次接触的准备。
皮肤饥渴症,skin hunger,又称渴肤症。
是一种因心理长期空虚而渴望与他人肌肤接触的心理性疾病。
患者独处或情绪波动时易产生强烈不安,表现为渴求被拥抱、抚摸,并通过哭泣、狂躁等方式宣泄负面情绪。
这个名词在几年前就被心理医生套在了身上,贺临观也并不在意。
他不需要哭泣、狂躁等任何方式宣泄,也完全不想因此接触任何人。
直到遇见苏在西。
他们的初次见面比她记忆里的更早一点。
两年前的新年,雪花悠扬。
他从国外飞回来,十余小时的长途飞行和接连的会议让他眉宇间带着倦怠,
一时不能适应车窗外铺天盖地、太过吵闹的大红年味。
想到回去还要和一群脑满肠肥只知道贪图享乐的亲戚进行家宴,神经就有些不适。
“转道,去云栖湖。”
他揉了揉眉心,对司机吩咐。
直行的车便打着转向向右。
车身调转时进入辅路时,变故突生——
一个骑着车的外卖员从岔路口冲出来,车后面大箱子的盖子开着,竖立摆放大捧玫瑰花。
她正偏头查看手机消息,临到近前才注意到到转弯的车辆。
“吱呀——”
司机急打方向盘,她猛地刹车。
车轮在湿冷的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鲜艳的玫瑰花瓣似在半空凝滞,随后如雨纷落,在浅浅覆盖薄雪的地面上添了一抹颜色。
竟有几分浪漫。
她一骨碌滚到地上。
人看着没事,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抢救手机。
见手机没摔坏,躺在地上津津有味刷起来。
司机下车查看,不知说了什么,回头瞥来。
打开车门,贺临观正巧听见头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:
“你说我是提车好,还是买房好?”
头顶恰好有路灯,光晃着她的头盔。
贺临观能看清她的脸。
但她看不见,只觉刺眼,笑着对灯光下模糊的影子摆手:
“开玩笑逗你们的,我穿得厚没事,也不讹人。是我骑太快又分心了。还好刚刚这单就取消了,顾客说把花送我,不用赔。”
她确实穿得多,圆滚滚费力坐起来的样子像海豹。
把躺在地上的玫瑰花还剩了几朵完好的捡起来,拉开面罩凑近细嗅,说话时呵出白雾在面前蒙了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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