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郊外，像一幅被水汽晕染开的水墨画。两侧的树木高大茂密，枝叶交错间漏下几缕碎金般的晨光，在布满碎石与枯草的土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里满是草木的清苦气息，偶尔有早起的鸟雀从树梢掠过，只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，随即又归于沉寂——放眼望去，竟连一个人影也无，只有四人踩在落叶上的“沙沙”声，成了这片林间唯一的声响。
张楚岚拖着步子走在最后，眼底压着两片浓重的青黑，眼睑时不时往下耷拉，显然是困到了极致，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，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。“这到底是去哪儿啊？”他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，指尖蹭过眼眶边缘的细纹，语气里满是抱怨，“我昨天可是打了一晚上，差点没累断气。先是被那个小萝莉绑到宿舍后面，接着又跟那个龙虎山小师叔对上，拳脚相加的，直到后半夜才消停。现在眼睛跟糊了层浆糊似的，看东西都发晕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方天圆就忍不住笑出声，抬手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，语气里满是调侃：“胡说八道，要不是我及时带着蒸汽列车赶到，把你俩分开，你现在说不定还跟那个龙虎山小师叔在那‘对波’呢，说不定哪一方先撑不住，就得躺着回去了。”他想起昨晚蒸汽列车喷出的白雾裹住两人对波雷法的场景，嘴角的弧度更深，目光还特意扫了扫张楚岚眼下那圈明显的黑晕。
“放屁！”张楚岚立刻反驳，强撑着把眼皮往上抬了抬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，一副“我很强”的模样，“要不是你多管闲事，小爷我马上就赢了！你看我那招‘阳五雷’，差一点就能把张灵玉那家伙逼得没招了！”他说得煞有介事，仿佛真有那么回事，可话刚说完，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原本强撑的气势瞬间垮掉，连带着肩膀都耷拉下来——昨夜与张灵玉交手时的紧张与疲惫，此刻全涌了上来，让他连反驳的力气都弱了几分，眼睛更是忍不住往下闭了闭，像是随时会睡过去。
走在最前方的冯宝宝始终没回头，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前方的林间小路，直到她看见远处树影间隐约露出的灰白色轮廓，才抬手往前一指，声音平静无波：“到了，前面那栋别墅。”
“别墅？！”张楚岚猛地睁开眼，困意瞬间消了大半，像是被什么惊喜砸中了脑袋，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冯宝宝身边，踮着脚往前方望，眼睛瞪得溜圆，脸上从不可置信迅速转为一脸贱笑，“别……别墅？就训练一个月我就能住上别墅了？徐四哥这也太够意思了吧！我还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要住山洞或者破庙呢！”他已经开始脑补自己在别墅里悠闲喝茶、修炼的画面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，连眼睛里的疲惫都暂时被兴奋冲淡了。
“嗯，很好。”冯宝宝点点头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，像是在评价一件合心意的物件，“离公司不远，位置足够偏僻，轻易不会被人打扰。徐四还是很会选地方的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公司已经帮我们租下来了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了。”
“啊？”张楚岚脸上的贱笑瞬间僵住，随即垮了下来，像是刚吹起来的气球被扎破了，“就……就住一个月？我还以为我今后能一直住在这儿了呢，害得我白高兴了。”他耷拉着脑袋，语气里满是失落，连走路的步子都慢了半拍，眼睛也重新染上几分困倦，看着那栋越来越近的别墅，眼神里满是惋惜，仿佛刚到手的宝贝又飞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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