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时，沈言飞照例在校门口等他。敏锐地察觉到儿子似乎没有往常那么雀跃，小眉头微微蹙着，像是藏着心事。
“怎么了，言言？今天在学校不开心吗？”沈言飞牵起他的手，柔声问。
傅慕言摇了摇头，又点了点头，小声说：“爸爸，我语文……考了九十八分。”
沈言飞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，摸了摸儿子的头：“九十八分已经很棒了啊！只差两分就满分了，我们言言很厉害！”
“可是……小雨考了一百分。”小家伙的声音更低了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沈言飞立刻明白了症结所在。儿子不是对成绩不满意，而是在横向比较中，感受到了小小的挫败。他正想用更温柔的话语开导，傅晏辞的车已经滑到了他们面前。
车上，傅慕言依旧有些闷闷不乐，不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地分享学校趣事。
傅晏辞从后视镜里看了儿子几眼，没有立刻开口。回到家，吃过晚饭，傅晏辞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书房，而是对儿子说：“慕言，跟我到书房来一下。”
沈言飞有些担忧地看了傅晏辞一眼，傅晏辞给了他一个“放心”的眼神。
小慕言有些忐忑地跟着父亲走进书房。这是他熟悉的地方，空气里弥漫着雪松、纸张和墨水的味道，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。
傅晏辞没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而是和儿子一起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。他拿起儿子那张九十八分的语文试卷，仔细看了看那道被扣分的题。
“这里，”傅晏辞指着那个被圈出来的词语，语气平静无波，“用错了。知道为什么错吗？”
小慕言点了点头，小声解释了一下。
“嗯，记住了，下次就不会错了。”傅晏辞放下试卷，目光沉静地看向儿子，“所以，这两分，丢得有价值。它帮你找到了一个知识上的小漏洞。”
他没有提那个考一百分的小女孩，也没有安慰说“九十八分已经很好了”。
他话锋一转，问道：“慕言，你觉得，父亲算成功吗？”
小慕言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。在他小小的世界里，父亲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象征。
傅晏辞却淡淡地摇了摇头：“但在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，甚至更后来，也经历过无数次失败。谈判失败，投资失败，决策失误……数不胜数。”
小慕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，似乎无法想象强大的父亲也会“失败”。
“没有人能永远得满分，无论是在试卷上，还是在人生里。”傅晏辞的声音低沉而平稳，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，“重要的不是那丢失的两分，甚至不是你是否比别人多这两分。”
他凝视着儿子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“重要的是，你是否从丢失的分数里学到了东西；是否尽了你最大的努力；是否享受获取知识本身的过程；以及，是否拥有即使丢了分数，下次还能把它拿回来的信心和能力。”
“把目光从别人的分数上移开，专注你自己脚下的路。”他指了指窗外暮色中蜿蜒的小径，“你的对手，永远只有昨天的自己。只要你今天比昨天进步了一点点，哪怕只是一分，你就是赢家。”
这番话，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小慕言心头的阴霾。他怔怔地看着父亲，消化着这些话里的含义。原来，失败并不可怕，比较也毫无意义。重要的是自己的成长和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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