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...是忘在东宫里了？
于是，他试探着说：
“今年这冬天很漫长，往后宋大人还需要多注意，那暖手炉一直戴着，也能暖和些。”
此话一出，宋疏影浑身一僵。
她知道这件事早晚都要说，毕竟他专门送了，结果自己日后出门都不带着，日子久了他也就知道了。
不如她主动说。
于是，就在她下定决心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，裴璟先她一步主动开了口：
“顾大人，有关你送的那个暖手炉...孤今日不小心把它摔坏了。”
他说话时的语气很是稀疏平常，表情也很淡然，显然是不将其当成一件大事。
顾清玄一怔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：
“摔坏了？好端端的，怎么能摔坏呢？那暖手炉是黄铜做的。”
因为那是裴璟大力摔在地上的，与自然跌落完全不一致。
裴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：
“黄铜本身也不是什么结实的东西吧，更何况顾大人送给太傅的暖手炉和皇宫里的自然也比不上，孤的那张桌子有些高，不小心碰到，就摔坏了。”
顾清玄脸色有些难看。
裴璟眨眨眼，故意道：
“顾大人应当不会怪孤吧？其实这暖手炉东宫里有很多的，孤可以再赔给你一个。”
他毕竟是太子，只是摔坏了一个暖手炉，他身为臣子，怎能真的让太子去赔他一个新的？
于是，顾清玄低声道：
“不必，那东西本来就是送给宋大人的，送出去了，便不是微臣的了，殿下也不用赔给微臣。”
裴璟转头看向宋疏影，语气亲昵：
“太傅，那孤明日就命人给你拿个更好的来，不论从多高的地方摔下去，都不会坏的。”
宋疏影觉得尴尬，并未直接回应裴璟这句话，视线越过他看向顾清玄，有些歉疚：
“真是抱歉，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无妨。”
顾清玄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只能顺着裴璟的话道：“殿下也说了，只是个暖手炉罢了，皇宫里有那么多，摔就摔了吧。”
“就是...外面罩着它的那个套子，是我母亲亲手缝制的，上面的花纹也是她一针一线认真绣出来的。”
宋疏影一惊。
她宁愿收到什么贵重的物品，这样自己也能还回去，她最怕的就是这种饱含心意的，实在难还。
裴璟面无表情地听着，闻言直接道：
“看样子顾大人是很舍不得那东西了，还特意说出来了，不过好在孤并未让宫人将其一并扔出去，此时还在东宫，大人要是想要，孤明日就命人送给你。”
“微臣方才说了，给了宋大人的东西，便是她的。”
裴璟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，没再回答他的话。
这声嗤笑不加掩饰，宋疏影一听，当即轻轻碰了裴璟一下，裴璟转头看着她，她瞪了裴璟一眼。
一路上，三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，谁都没有贸然开口，只听着马车的轮子碾压过宫外积雪的“咯吱咯吱”声。
不知不觉间，裴璟靠得离宋疏影越来越近。
顾清玄垂眸看了看，发现裴璟一直在悄悄往那边挪，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宋疏影身上了，而离得自己很远。
看样子，殿下对他的确是很有意见，只是他和宋疏影之间...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亲密了？
顾清玄的府邸要稍远一些，马车先停在了宋府门外，宋疏影和裴璟一同下了马车。
宋疏影转头透过窗子看着顾清玄：
“顾大人一路上慢些，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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