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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剑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僵硬地站在原地,脸上那火辣辣的巴掌印清晰可见。
他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,望着空荡荡的玄关,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苏瑾最后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,
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了一个大洞,呼呼地灌着冷风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巨大的恐慌和失去的痛楚,如同冰冷的潮水,灭顶而来。
他忽然像是疯了一样,连鞋都顾不上穿,猛地冲向门口,一把拉开门,赤着脚就追了出去!
可是,别墅门外,空无一人。
只有初夏午后炙热的阳光,无情地炙烤着大地。
远远地,他看到一辆黄色的出租车,正好载着苏瑾和她母亲,拐过路口,
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尽头,也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……
出租车在喧嚣的都市中穿行,车厢内却死寂得如同坟墓。
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,飞速倒退,映在苏瑾空洞无神的眼眸里,却激不起一丝涟漪。
泪水早已流干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麻木和钝痛。
她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,僵硬地望着窗外,不敢回头去看身旁的母亲。
向来要强、甚至有些唠叨的母亲,此刻却异常地沉默。
她没有一句责备,没有一声叹息,
只是静静地坐着,那双布满老茧、操劳了一生的手,紧紧相握。
苏瑾的内心更是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海啸。
羞耻、悔恨、愤怒、绝望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毒蛇,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。
她该如何面对母亲?
面对那个曾经苦口婆心、却被她斥为“不懂爱情”的母亲?
如今这响亮的耳光,不仅打在了陆剑生的脸上,更狠狠地打在了她自己的脸上,将她所有的固执和幻想都击得粉碎。
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,面对那颗曾经毫无保留、真挚热烈,如今却被践踏得千疮百孔的心。
那份她视若生命的初恋,原来从头到尾,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,一场她自导自演的荒唐笑话。
当出租车缓缓停在农大熟悉的校门口时,苏瑾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,付了车钱,
然后下车,绕到另一边,小心翼翼地将沉默的母亲搀扶下来。
她又转身,将后座上那袋承载了屈辱和母爱的特产,默默地卸了下来,拎在手里,沉甸甸的,如同她此刻的心情。
做完这一切,她终于鼓起勇气,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看向母亲。
母亲脸上那深刻的皱纹,鬓角斑白的发丝,此刻在她眼中无比清晰。
无尽的愧疚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,她再也忍不住,“扑通”一声跪地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
“妈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她哽咽着,几乎语不成调,
“我想好了……我跟您回老家……我们回家……”
苏母看着哭得几乎晕厥、忏悔不已的女儿,那颗坚硬了许久的心,瞬间软化。
她伸出那双苍老却温暖的手臂,将女儿紧紧地拥入怀中。
她没有多余的言语,没有事后的说教,
只是用最朴实无华的行动,给予女儿最坚实的支撑。
她轻轻拍着女儿剧烈颤抖的后背,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,只说了五个字:
“走,我们回家。
*//*//*
自从陈怀和高平识趣地离开后,偌大的西亭庄园别墅,便彻底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黑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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