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917481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7541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68) "永安六年的春寒裹着雪粒子砸下来时,沈知微正蹲在护国寺的廊下,指尖捏着比发丝还细的针线。

粉白桃花混着莹白雪花落在她的粗布裙上,像给这身洗得发白的衣裳缀了些碎玉,可她顾不上拂,只盯着僧袍磨破的袖口——这是她换米粮的活计,也是她藏在寺里的保命符。

三年前屠村的火光还在眼底烧,爹娘倒在血泊里的模样一触即发,所以她怕极了带血腥味的人。

可甲胄相撞的脆响还是撞进了耳朵,沉得像冰锥砸在青石上。

她猛地抬头,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——银白铠甲上沾着未干的血渍,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时,雪粒子簌簌往下掉。

男人身后的亲兵都敛着气息,唯有他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紫的耳尖上,又滑到她指腹的血珠的,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。

那道目光不凶,却带着沙场历练出的压迫感,让她指尖的针“嗒”地扎进肉里,渗出血珠。

她慌忙低头去吮,舌尖的铁锈味混着寒气,激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
“姑娘,可知方丈在何处?”

他的声音像山涧融雪,冷得人指尖发麻,却奇异地绕开了她紧绷的神经。

沈知微慌忙起身,裙摆带翻了针线筐,竹筐滚出半丈远,线轴撒得满地都是。

她窘迫地去捡,头顶却落下一片阴影—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拾起了最远的线轴,指腹的刀伤还在渗血,厚茧蹭过线轴时,磨得线丝微微发颤。

“后山禅房,过东侧竹林便是。”

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,视线却黏在他披风内侧——一朵歪歪扭扭的忍冬花,针脚稚拙,和她十岁那年绣给邻村阿玦哥哥的,分毫不差。

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,抬手拢了拢披风,耳尖竟泛了点红,像当年那个接她荷包时结巴的少年。

桃花雪停时,小兵来叫她去禅房补披风。

炭火烧得暖融融的,男人已卸下铠甲,月白里衣的袖口沾着药渍,左臂的纱布渗着暗红。

他把披风推到她面前,指腹点着那朵磨得发白的忍冬花,声音放得极轻:“这花,能补吗?”

沈知微的指尖抚过针脚,眼泪“啪”地砸在披风上。

“这是我绣的。”

她声音发颤,“阿玦哥哥?”

男人手中的兵书“咚”地砸在案上,他猛地起身,动作太急牵扯到伤口,疼得倒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5244818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