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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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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992) "。”
沈兰把孩子往怀里收了收。
沈兰说“别靠太近，孩子怕生。”
我走过去。
我伸出手。
“让我抱一下。”
沈兰没动。
沈兰说“你手凉。”
我把手揣进衣兜里，借着体温捂了一会儿。
“现在不凉了。”
沈兰仍然不动。
沈兰把脸偏向周婧的遗像。
“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抱孩子。”
我压住声音。
“沈兰，别在这儿。”
沈兰转头看我。
沈兰的眼睛红，却不湿。
那红像熬出来的硬。
沈兰说“我女儿死了。”
“孩子不能再出事。”
我说“孩子跟我不会出事。”
沈兰说“你家那边的人是什么样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一句话把我钉在原地。
我爸从来不喜欢周婧。
嫌她原生家庭复杂。
嫌她母亲强势。
嫌她不够“听话”。
我也跟我爸吵过。
吵到我搬出来。
吵到我说“这是我老婆，不是你评审的项目”。
我以为我已经把这条线划得够清楚。
现在沈兰用这句话把我所有的努力都抹掉。
告别仪式开始。
我站在周婧的遗像前。
我鞠躬。
我说不出话。
喉咙里只有空气和疼。
沈兰抱着孩子站在我身侧。
孩子忽然哭了一声。
声音又短又软。
那声音像针。
扎得我眼前一黑。
我伸手想摸孩子的脸。
沈兰侧身挡住。
我听见沈兰很轻地说“别碰”。
我看着周婧的照片。
我突然想起周婧孕晚期那天夜里，翻身翻到满头汗。
周婧咬着唇说“要是我出事，你也得把他抢回来。”
我当时用手捂住她的嘴。
我说“别说这种话。”
周婧把我手拿开。
周婧说“我不是迷信，我是怕你心软。”
我当时还笑她。
我说“我对你心软就够了。”
现在这句话像报应。
葬礼结束后。
沈兰带着孩子要走。
我追上去。
我说“孩子的出生证明、疫苗本，这些总要给我看。”
沈兰说“我会安排。”
我说“我需要打疫苗的时间。”
沈兰说“我会告诉你。”
我说“什么时候？”
沈兰不说话。
周婧表哥把车门拉开。
周婧表哥说“表弟，你别这样。”
我盯着周婧表哥。
“你们觉得我是哪样？”
“一个丧妻的男人？”
“一个随时会崩溃的麻烦？”
“还是一个不配当父亲的人？”
周婧表哥张了张嘴。
没说出来。
沈兰上车前，终于丢下一句。
“你先把房子、工作、你那边的老人都安顿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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