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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5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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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984) "临时起意。
沈兰是早就决定了。
我回家拿周婧的证件。
家里还保留着她怀孕最后一个月的样子。
客厅角落放着未拆的婴儿床。
纸箱上印着卡通小熊。
周婧买回来的时候，抱着箱子站在门口喘气。
周婧说“你来。”
我当时被她逗得不行。
我说“你是孕妇，不是搬运工。”
周婧踢我一脚。
“少废话。”
现在那只纸箱像一块巨大的嘲讽。
我蹲下去摸那个小熊图案。
指尖发凉。
主卧的衣柜里，周婧的衣服还挂得整整齐齐。
那件她最喜欢的浅灰毛衣还在。
袖口被她缝过一次。
周婧说“能穿就穿，衣服又不会背叛我。”
我拿着那件毛衣，脸贴上去。
没有味道。
只剩洗衣液的淡香。
我把它抱紧。
像抱住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影。
我在抽屉里找到周婧写的生产清单。
字迹很细。
“尿不湿、一次性内裤、奶瓶、婴儿帽。”
最后一行被她画了个小心。
“爸爸不要紧张。”
我看到“爸爸”两个字，心脏像被人捏住。
我把清单塞进兜里。
我需要它像一张符。
告诉我这不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第二天，周婧的父亲也来了。
周婧父亲早些年和沈兰离婚。
周婧父亲在门口站了很久，才进来。
周婧父亲说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”
我摇头。
我已经没力气跟任何人算“来得早不早”。
周婧父亲问我“孩子呢？”
我说“被沈兰带走了。”
周婧父亲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她会这样。”
我看向周婧父亲。
“你知道？”
周婧父亲叹气。
“沈兰从小就怕失去。”
“她收不住。”
我心里一团火烧起来。
怕失去就可以抢吗。
怕失去就可以把周婧用命换来的孩子，当成自己的最后一根绳子吗。
我没说出口。
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把自己撕碎。
遗体告别那天。
周婧的照片挂在正中。
照片里的周婧穿着白裙，笑得很轻。
像冬天里难得的一次晴。
我站在门口迎客。
同事、朋友、邻居。
每个人都说“节哀顺变”。
顺什么。
变什么。
我甚至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来得及熟悉。
沈兰终于出现。
沈兰抱着孩子。
孩子裹得很紧。
只有一张小脸露出来。
小脸红红的。
眉骨像周婧。
鼻尖像我。
我看到那张脸时，脚底发软。
胸口像被灌进滚烫的水。
周婧姨妈上前逗孩子。
“哎哟，真像婧婧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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