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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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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婧的睫毛上有水。
我不知道那是汗还是泪。
我握住周婧的手。
周婧的手指凉得像刚从冰里捞出来。
我喊“周婧”。
我喊第二遍。
我喊第三遍。
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,像我自己在叫自己醒。
护士把我拉开。
护士说“先生,请你出去”。
我被推到了门外。
走廊的灯还是那样白。
我忽然意识到,这条河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流。
医生递给我一堆文件。
医生说“需要签字”。
我盯着“死亡”两个字。
笔在手里像一根烧红的铁。
我签下名字时,手背青筋凸起来。
我想起周婧怀孕三个月那天,拿着报告站在客厅里笑。
周婧说“你要当爸爸了”。
那天的阳光照在周婧的鼻尖上,像小小的金色雀斑。
现在那束光像被人掐灭。
我坐在椅子上。
沈兰站在我面前。
沈兰说“孩子我来处理”。
我抬头。
“什么叫你来处理?”
沈兰的声音冷硬。
“你现在这样,你能处理什么?”
我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“孩子在哪?”
沈兰说“医生已经看过了”。
我站起来。
“我问你孩子在哪!”
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。
有人把我按回椅子。
沈兰的眼睛终于有了情绪。
那情绪不是悲伤,是防备。
沈兰说“你别在这儿闹”。
我笑了一下。
那笑声干瘪得像纸屑。
“我老婆死了。”
“我连孩子都不能见一眼?”
沈兰没回答。
沈兰转身走开。
我追上去。
我看见沈兰拐进新生儿区的走廊。
我想跟。
护士拦住我,说这里要家属证件和探视名额。
我把结婚证照片翻出来。
我把身份证掏出来。
护士摇头。
护士说“产妇家属已登记”。
我不理解。
“我就是产妇家属。”
护士低声说“系统里登记的是母亲一方”。
我胸口一沉。
沈兰回头看我一眼。
那一眼像一道门悄悄关上。
我冲到新生儿区的玻璃窗前。
一排小小的透明箱子。
里面的孩子被包得像胖乎乎的糖果。
我贴着玻璃找。
我看见一个小宝宝在动。
小宝宝的手臂挥了一下。
小宝宝的脸皱成一团。
我一下子哭出来。
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。
我只知道,那哭声像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。
我拍玻璃。
护士把我拉开。
护士说“先生请冷静”。
我喊“我要看我的孩子”。
护士说“你问产妇母亲”。
我转身去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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