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朕思虑再三，"
他在她面前站定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，
"特赐皇姐封号镇国，享亲王双俸，赐江南三州为封地。"
殿内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。
这赏赐之重，远超常例。
镇国封号，双俸亲王，再加上江南最富庶的三州作为封地，这这这……
然而陆景远仿佛浑然不觉众人的震惊，继续道："另赐皇姐可佩剑上殿，奏事不名，入朝不趋。"
这些特权，每一项都是臣子所能得到的最高荣宠。
他几乎是将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，只差那个最重要的位置——那个他身下的龙椅。
陆莘悦微微抬眸，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。
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眸中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。
她正要谢恩，却见他忽然上前一步，亲自将一枚玄色令牌放入她手中。
"这是调动禁军的虎符。"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寂静无声，
"皇姐日后出入宫禁，可随意调遣。"
这一次，连最沉稳的老臣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禁军虎符，这可是关乎皇城安危的重器，就这样轻易交给了长公主？
陆景远却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决定。
他的指尖在交接虎符时，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。
那一瞬间的触碰，让他的心跳几乎失控。
他多想就这样握住她的手，将她拉入怀中，告诉全天下这个女子是他的，永远都是他的。
可他不能。
他是皇帝，她是长公主。
他们之间，永远都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"臣，谢陛下恩典。"
陆莘悦的声音将他从疯狂的边缘拉回。
陆景远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，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。
她总是这样，永远都这样冷静自持，仿佛他给予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他多想撕碎她这副平静的面具，看看底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。
"皇姐不必多礼。"
他勉强维持着笑容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
"从今往后，朕希望皇姐能与朕......"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，最终定格在她脸上：
"并肩而立，共护这万里河山。"
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其中藏着怎样不能言说的渴望。
并肩而立。
他多希望，不只是在这朝堂之上，而是在每一个日升月落，每一个春夏秋冬。
陆莘悦微微颔首："臣定当竭尽全力，不负陛下所托。"
她的回应得体而疏离，像是一盆冷水，浇灭了他心中翻腾的火焰。
陆景远缓缓退回龙椅，看着她接过虎符，看着她接受群臣的朝拜，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应对着一切。
他的手指在袖中死死攥紧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没关系。
他告诉自己。
来日方长。
总有一天，他会让她明白，这天下的一切，包括她，都该属于他。
而此刻，他只能坐在这个冰冷的龙椅上，看着她近在咫尺，却又远在天涯。
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，日日夜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，让他几乎要发狂。
可他必须忍耐。
为了那个最终能真正与她"并肩而立"的时刻。
——
陆莘悦只觉得掌中的虎符滚烫得灼人。
她自然有自己的长公主府，虽说多数时候仍宿在宫中，这些封赏多半只是虚衔。
可即便如此，这份恩宠也太过骇人——若她存了半分不臣之心，陆景远便有十条性命也不够她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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