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91667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75327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0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877) "

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角落里侍立的宫人连呼吸都屏住了,恨不得自己能化作尘埃消失。

良久,方晋茗才缓缓抬起头,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冰层碎裂,露出其下汹涌的、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暗流。

他没有回避陆景远尖锐的目光,反而扯出一个极其苍白、甚至带着几分凄厉的笑。

“陛下问臣,以何身份?”

他的声音低哑,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平静,却比任何激动的辩驳都更具力量,

“是,三年前,殿下于大婚之夜弃臣而去。臣……确实曾痛不欲生,形同行尸走肉。”

他向前踏出一步,无视了君臣之间那道无形的界限,目光灼灼地盯着御座上的年轻帝王,

“可这三年,臣活着,如同身处无间地狱,日夜煎熬,靠的便是那一线渺茫的、殿下或许尚在人世的希望!如今希望已成真,陛下问臣以何身份?”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,

“臣是她的夫君!

是曾与她名正言顺定下婚约、名字与她一同写入皇室宗谱的夫君!

是那个在她离开后,守着空无一人的府邸,像鳏夫一样活了三年,被全天下人暗中耻笑的夫君!”

“这份婚约,未曾解除!

她陆莘悦的名字,至今仍与臣并列于玉碟之上!”

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,那温润的表象彻底破碎,露出内里偏执癫狂的本核,

“无论她因何离开,无论她如今是否还记得臣,在礼法上,在名义上,臣都是她的夫君!

这份牵连,陛下抹不掉,天下人也抹不掉!”
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恢复了部分冷静,但话语中的决绝却丝毫未减,

“臣此去,非以首辅之尊,而是以她未竟之夫君的名义,接我离家未归的妻!此乃臣之私事,亦是臣……活下去唯一的念想。

望陛下,成全!”

最后两个字,他说的极重,带着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然。

陆景远脸色铁青,胸膛剧烈起伏。

他看着下方那个仿佛褪去所有伪装、只剩下赤裸裸执念的男人,心中警铃大作。

他早知道方晋茗对皇姐用情至深,却没想到,竟已偏执扭曲至此!

比起顾祈垣那种摆在明面上的倾慕和占有欲,方晋茗这种沉寂三年、一朝爆发的、带着礼法与名分大义的疯狂,更让他感到忌惮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。

顾祈垣是狼,凶狠,但目标明确,可以利诱,可以威慑。

而方晋茗是水,看似温和,却能无声无息地渗透、缠绕,一旦被他认定的“名分”枷锁套住,再想挣脱,难如登天。

皇姐当年选择他,是否也是看中了这一点?

看中了他这温润表皮下的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性?

不,他绝不允许!

皇姐是他的!

只能在他身边!

无论是顾祈垣,还是方晋茗,亦或是其他任何人,都休想将她从他身边带走!

“方爱卿,”

陆景远的声音冷得像冰,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,

“你失态了。”

他缓缓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晋茗:“皇姐之事,关乎国体,非同小可。如何迎回,何时迎回,朕自有圣裁。

你身为首辅,当以国事为重,坐镇中枢,稳定朝局,而非沉溺私情,擅离职守!”

他顿了顿,语气放缓,却带着更深的警告:“至于你与皇姐的婚约……皇姐失踪三年,其间缘由未明。此事,待皇姐回京之后,朕自会与她细细分说。在此之前,一切维持原状。你,明白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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