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再见。”
挂了电话，初安漾把手机扔在沙发上，蜷缩起身子，将脸埋在膝盖里。
客厅里静得可怕，只有她压抑的呼吸声，一点点漫开来。
原来，他的身边，早已有人替他接电话，替他回应她的想念了。
她忽然觉得，自己像个多余的人。
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，路灯次第亮起。
初安漾维持着蜷缩的姿势，一动不动。
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是裴珩京发来的消息：
临时有点事，会晚点回，晚饭自己先垫垫。
她瞥了一眼，没回。
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情绪像潮水，一波波涌上来，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，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，初安漾才慢吞吞地起身，走到厨房翻找吃的。
她拿起一块全麦面包，咬了一口，干得噎人，咽下去时像刮过喉咙，没吃两口就放下了，索然无味。
她回到客厅，蜷回沙发里，抱着抱枕发呆。
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林诗冉的声音，温柔、得体，带着属于胜利者的从容。
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时，初安漾几乎是立刻弹坐起来，又在下一秒泄了气，重新窝回沙发里，背对着门口。
裴珩京推门进来，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小小的身影，以及她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低落。
“怎么不开灯？”
他走过去，按下墙上的开关，暖黄的灯光瞬间填满了客厅。
初安漾没回头，声音闷闷的：“忘了。”
裴珩京在她身边坐下，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失落。
他伸手，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：“怎么了？谁惹我们家祖宗不高兴了？”
初安漾还是没回头，只是摇了摇头。
他也不逼她，就静静地陪着。
客厅里很安静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初安漾才转过身，眼眶红红的：“裴珩京，我是不是很傻？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裴珩京挑眉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觉得难以启齿。
总不能告诉他，自己还在为哥哥结婚的事难受吧？
那也太丢人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换了个话题：“你今天去忙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处理点事情。”裴珩京没细说。
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遥控器，打开了电视，调到一个播放着搞笑综艺的频道，
“饿了吗？我去做点吃的。”
初安漾点了点头，看着他起身走向厨房的背影，心里那点落寞忽然淡了些。
至少，这个屋子里，还有一个人在。
很快，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响，伴随着淡淡的香气。
厨房很快传来动静，抽油烟机的低鸣混着切菜的轻响。
初安漾盯着电视屏幕，眼神却没聚焦，直到一股香味漫过来，才稍稍回神。
裴珩京端着菜出来时，她已经坐直了些。
可乐鸡翅，玉米烧排骨，清炒时蔬，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蛋花汤。
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，热气腾腾地冒着白汽。
“快吃吧。”
他把米饭推到她面前，自己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鸡翅，
“尝尝看，今天的糖放多了点。”
初安漾拿起筷子，小口扒着饭。
吃到一半，她忽然抬头，筷子悬在半空：“裴珩京，你说……人是不是都会变啊？”
裴珩京抬眼，看着她：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低下头，继续吃面，
“就是觉得，以前很重要的人，好像慢慢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”
裴珩京沉默了片刻，放下筷子，认真地看着她：
“重要的人，不会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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