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让他们挖开。”荆云的声音沙哑而坚定，他试图调动力量，左臂却传来一阵剧痛，让他闷哼一声，暗红纹路的光芒随之明灭不定。
“云帅，别动！”沈清连忙按住他，“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强行催动虎符了！那反噬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荆云深吸一口气，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暴戾冲动，目光落在左手那枚已经完整、只留一道乳白细线的玄鸟虎符上，“但这东西现在是我身体的一部分，逃避不了。沈清，你刚才说，通过扳指看到了仪式相关的信息？”
沈清点头，快速将自己在洞穴中通过扳指共鸣获得的信息——地火风水八极之象、调和而非压制、引导戾气归源或开辟“虚脉”——以及炎枢殿堂的见闻，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。
荆云静静听着，当听到“虚脉”二字时，眼中闪过一丝异光。“虚脉……开辟新的能量通道……”他喃喃重复，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虎符表面，“或许……这就是出路。”
“云帅有想法？”沈清急问。
“炀帝绝笔提到，血引滥用导致炎髓戾气滋生，傀灵变异。历代皇帝只想掌控力量，从未想过‘疏导’。”荆云看向自己的左臂，暗红纹路在幽暗的地洞中微微发亮，“我现在的状态，算是半个‘血引’，但又因扳指和自身意志，与虎符、与地脉形成了一种……诡异的‘调和平衡’。如果我能利用这种平衡，以自身为‘中转’，将部分戾气引导出去，甚至尝试开辟一条临时的‘虚脉’……”
“那太危险了！”沈清立刻反对，“且不说你能否做到，那‘虚脉’导向何处？万一失控，后果不堪设想！而且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。”荆云打断他，语气平静得可怕，“左臂，还有这里，”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，“已经和地脉网络连在一起，侵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。与其坐等被彻底吞噬，或者被国师抓去当实验品，不如赌一把，用这残躯，做点有用的事。”
他看向沈清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：“仪式需要双钥、血脉、枢心。我们现在有扳指，虎符在我身上，血脉我有。唯一的问题是‘枢心’在皇宫地下，被国师和晶傀守着。但如果我们换个思路——不一定非要在‘枢心’才能引导能量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既然我能通过虎符连接地脉，那么在任何与地脉能量节点相通的地方，或许都能尝试进行小范围的‘疏导’或‘开辟’。”荆云的目光扫过地洞粗糙的岩壁，“这里，是皇宫猎苑地下，离宫墙和主要宫殿有段距离，但很可能也属于地脉网络的边缘支脉。如果我能在这里，尝试开辟一条微小的‘虚脉’，将部分戾气暂时导入更深、更无害的地壳缝隙，或许能缓解帝都部分区域傀灵怪物的活性，为我们争取时间，甚至……验证这条路的可行性。”
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疯狂。以重伤之躯，在追兵环伺、环境不明的野外地下，进行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能量操控实验。
沈清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。因为荆云说的，很可能是目前唯一的、主动的破局之法。坐等只有死路一条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沈清最终只问了这一句。
“替我护法，尤其是警惕虎符反噬可能引发的精神冲击。另外，”荆云看向昏迷的石柱和其他伤痕累累的兄弟，“如果我们失败了，或者我失控了……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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