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林清月，正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。
她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凶器，只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砖。她呼吸微喘，发丝有些凌乱，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，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男人。
“这……这是咋回事？”带头的王德发村长举着手电筒，一脸懵。
李文斌被强光一晃，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。
看到涌进来的人群，他眼底的惊恐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和更加深沉的怨毒。
他不能输。
输了就是流氓罪，就是死刑。
他必须是受害者！
“救命……救命啊……”李文斌拼尽全力，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哭腔。
他艰难地蠕动着身子，伸出那只被踩得变形的手，指着林清月，声泪俱下：“杀人了……林清月要杀人灭口啊！”
“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啊！”李文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，配上那副惨状，看着确实可怜，“是她！是她约我来的！她说顾霆深那个死瘸子满足不了她，她想跟我好……让我带她私奔……”
“我没答应……我说我是读圣贤书的知青，不能干这种缺德事……她就恼羞成怒……拿砖头砸我……还要杀了我……”
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，加上他那副惨样，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。
“我就说嘛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！”人群里，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张寡妇撇着嘴，声音尖利，“这林清月以前就追着李知青屁股后面跑，现在顾家有钱了，她心野了，想拿着钱跟小白脸跑路呗！”
“啧啧，看李知青被打成这样，这也太狠了。”
“最毒妇人心啊，顾营长还在家养伤呢，她就出来偷汉子？”
舆论的风向，瞬间一边倒。
在这个年代，人们总是习惯同情弱者。此刻瘫在地上失禁抽搐的李文斌是弱者，而站着没事的林清月，就是那个悍妇。
王秀英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，听到这些话，两眼一黑，差点晕过去。
“放屁！你放屁！”老太太冲上去，指着李文斌骂道，“我家清月不是那样的人！你个杀千刀的，你诬陷好人！”
“诬陷？”李文斌见有人信了，胆子更大了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，靠在半截神像上，眼神阴鸷地盯着林清月那隆起的肚子。
他决不能放过林清月这贱人！她害的自己这么惨，他要毁了她！
他琢磨过了，顾霆深已经废了，做不成军人了，那他跟林清月的事，就不算是破坏军婚就没法给他定罪！
“王大娘，你别被这女人骗了！”李文斌突然拔高了嗓门，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吼道，“你以为她肚子里怀的是顾家的种？我呸！”
全场瞬间死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清月那隆起的肚子上。
李文斌扬声道：“顾霆深那腿都废了半年了！那是伤了根本！他早就废了！是个太监！他根本就硬不起来！”
“林清月肚子里的三个种，是我的！是我们半年前在知青点后面的玉米地里怀上的！”
“轰——！”
这句话，比刚才的捉奸还要劲爆一百倍。
村民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。
顾营长……不行？
这三个孩子……是野种？
“你胡说八道！”林清月冷声道。
“李文斌，你连这种断子绝孙的谎话都编得出来？”林清月眼神冷冽，“你说孩子是你的？好啊，等孩子生下来，咱们去大医院做亲子鉴定！要是你的，我林清月把命给你！要不是，我把你剁碎了喂狗！”
她的气势太强，压得李文斌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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