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，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“严惩！必须严惩！”老张也是个暴脾气，掏出手铐就要往李文斌手上拷，“跟我们回所里！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刹住！”
“别！别抓我！”
看着那银晃晃的手铐，李文斌吓得魂飞魄散，连滚带爬地躲到村长王德发身后，“村长救我！我不能坐牢！我要是坐了牢，咱们村今年的‘先进集体’就没了！知青点也会被通报批评的！”
王德发原本还在看戏，一听这话，脸瞬间黑成了锅底。
这李文斌虽然是个混蛋，但这话说到了点子上。这年头，集体荣誉大过天。要是村里出了个劳改犯知青，他这个村长也得跟着吃瓜落，年底的评优、化肥指标全得泡汤。
“老张，老张！借一步说话！”王德发赶紧拦住警察，掏出烟递过去，赔着笑脸，“都是乡里乡亲的，这点破事闹到局子里多难看。既然立了字据，咱们就按字据办，私了，私了行不行？”
老张看了看顾霆深，又看了看“虚弱”的林清月：“这得看受害人的意思。顾营长是军人，军属受了委屈，我们不能和稀泥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清月身上。
李文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跪在地上冲着林清月磕头：“清月……不，嫂子！顾嫂子！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我赔钱！我道歉！千万别让我坐牢！”
林清月看着脚下这条摇尾乞怜的狗，眼底闪过一丝嘲弄。
坐牢？
那太便宜你了。
牢里管吃管住，虽然苦点，但哪有背一身债、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来得痛快？
“行啊。”林清月慢悠悠地开口，“村长伯伯既然开口了，我也不能不给面子。不坐牢也行，那就按字据赔钱吧。”
李文斌大喜过望：“赔！我赔！五十块是吧？我……”
“慢着。”
林清月打断了他，伸出两根手指，在空中晃了晃。
“刚才那是刚才的价。”
她掰着手指头算账：“惊吓费、误工费、名誉损失费，加上刚才被你翻乱的屋子整理费，还有顾霆深作为军官被你侮辱的尊严费……一口价，两百。”
轰——！
全场哗然。
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两百块？！
这年头一个壮劳力累死累活干一年，也就攒个百十来块钱。两百块，那是能在县城买个小院子的巨款！
“你抢劫啊！”李文斌尖叫出声，眼珠子充血，“刚才明明说好五十的！”
“刚才你也没说要把我家地窖里的红薯都扔出来啊。”林清月冷笑，“怎么？嫌贵？那行，警察同志，带走吧，让他去牢里踩缝纫机慢慢还。”
老张配合地抖了抖手铐：“走吧。”
“别！两百就两百！”李文斌崩溃大喊。
钱没了可以再挣，前途毁了就真完了。
他咬着牙，伸手去摸口袋，想拿钱。
手伸进口袋的一瞬间，他僵住了。
空荡荡的。
别说两百块，连两分钱都没有。
他的钱，他的票，他所有的积蓄，都在那个被“偷”走的铁盒子里啊！
一种荒谬绝伦的绝望感涌上心头。
他的钱被林清月偷了，现在林清月还要让他赔钱？
拿他的钱，赔给他？
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？！
“我……我没钱……”李文斌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，脸涨成了猪肝色，浑身抖得像筛糠，“我的钱……都被你偷了！都在你那儿！你让我拿什么赔？！”
“又来了。”林清月翻了个白眼，“警察同志都搜过了，你还在这儿胡搅蛮缠？没钱？没钱你刚才装什么大瓣蒜？”
“没钱是吧？”林清月蹲下身，看着李文斌，“没钱也没关系，咱们可以写欠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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