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斌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能说什么？说林清月有妖法？说东西飞了？
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！
林清月这时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她手里还捏着那半块没吃完的桃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李文斌，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悯，只有刺骨的寒意。
“李知青，搜完了？”她咬了一口桃酥，酥脆的声音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清晰，“既然没搜到，那咱们是不是该兑现刚才的赌约了？”
李文斌猛地抬头，死死盯着她，眼底满是不甘和怨毒：“你……你肯定转移了！你肯定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
顾霆深终于开口了。
他走上前，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清月面前，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警察同志都在这儿，全村老少都在这儿，你还想抵赖？”顾霆深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带着一股战场上带下来的杀伐之气，“诬告现役军官家属，私闯民宅，寻衅滋事。警察同志，按照律法，这该怎么判？”
老张正色道：“情节严重，造成恶劣社会影响，至少拘留十五天，并处以罚款。”
“不！我不坐牢！我不能坐牢！”
一听说要拘留，李文斌彻底慌了。
这要是进了局子，有了案底，他的回城指标就彻底泡汤了！他这辈子都得烂在这个穷山沟里修地球！
“清月……清月你帮帮我！”李文斌连滚带爬地扑向林清月，想去抓她的裤脚，“我是糊涂了！我是太着急了！咱们好歹……好歹有过一段情分……”
“情分？”
林清月后退一步，避开了他的脏手，像是避开一坨垃圾。
“李文斌，从你骗我钱去讨好别的女人的时候，从你骂我是肥猪的时候，从你带人来搜我家的时候，咱们之间就只剩下仇了。”
林清月转头看向民警，语气坚定：“警察同志，我不接受私了。请你们秉公执法，带他回去调查！另外，赔偿款，还有道歉信，少一样，我就去县里武装部告状！”
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，只有李文斌粗重的喘息声，像个破风箱。
民警老张脸色铁青，把手套一摘，狠狠摔在手里：“李文斌！你把我们当猴耍呢？这一屋子别说收音机，连个螺丝钉都没多出来！你这是报假警！是扰乱公共秩序！”
“不可能……绝对不可能……”李文斌瘫坐在地上，两眼发直，嘴里还在魔怔般地念叨，“她肯定藏起来了……”
“啪！”
林清月没给他装疯卖傻的机会，直接把那张按了红手印的字据拍在他脸上。
“李知青，醒醒神。”林清月居高临下，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，“警察同志搜完了，现在该咱们算账了。”
这一巴掌不重，侮辱性极强。
李文斌猛地哆嗦了一下，手忙脚乱地抓下脸上的纸，看清上面的字后，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白纸黑字，红手印刺眼得像血。
——若搜查无果，愿承担诬告责任，赔偿精神损失费，并公开道歉。
“警察同志，”林清月转头看向老张，语气瞬间切换成委屈巴巴的受害者模式，“您也看见了，他带着人闯进我家，把我家翻得底朝天，还在全村人面前污蔑我偷东西。我是个孕妇，本来胎像就不稳，刚才被这一吓，肚子现在还疼呢。”
说着，她适时地捂住肚子，哎哟了两声，顺势靠在了顾霆深身上。
顾霆深身形一僵。
手臂上传来女人温热且沉重的触感，但他这次没躲，反而极其自然地伸出没拿拐杖的那只手，虚扶住了她的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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