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是。”顾延生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像只被霜打蔫了的大金毛。
旁观的小媛看得目瞪口呆，内心疯狂刷屏：姐！你没有心！面对这样的神仙厨艺你怎么说得出“一般”两个字的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？！
一顿饭，在宁曦的“鸡蛋里挑骨头”和顾延琛的“委屈巴巴不敢言”中结束。
吃完饭，顾延琛任劳任怨地收拾好碗筷，走进厨房开始洗碗，那背影，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萧瑟和落寞。
宁曦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“女王”待遇。
很快，顾延琛洗完碗，擦干净手，有些局促地走到宁曦面前，俊脸上带着一丝扭捏。
“那个……夫人，”他清了清嗓子，耳根微微泛红，“时间不早了，我……我晚上睡哪儿？”
来了！
宁曦等的就是这句话！
她缓缓坐直身体，对着他勾了勾手指。
顾延琛不明所以，但还是听话地弯下腰，凑了过去。
一股清冽的沐浴露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气息扑面而来。
宁曦抬起手，用指尖坏笑着勾起他轮廓分明的下巴，迫使他抬起头，对上自己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。
“睡哪儿？”她红唇轻启，声音又轻又媚，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耳膜，“当然是跟我睡。”
顾延琛的瞳孔，瞬间地震。
“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？”宁曦的指腹在他下巴上轻轻摩挲，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，“你的工作内容里，最重要的一条，就是——”
她故意拉长了声音，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侍、寝。”
“侍……侍寝？！”
“哐当！”一声，顾延琛吓得直接撞到了身后的茶几，上面的一个苹果滚了下来。
他俊脸爆红，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，结结巴巴地指着自己，又指了指宁曦，语无伦次：“所……所以，这三年来，我……我一直在……在出卖我自己？”
“NONONO。”宁曦摇了摇手指，一脸正经地纠正他，“宝贝，不要说得那么难听。”
她站起身，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，用一种“姐罩你”的语气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“你可以理解为，这是一份薪资待遇远超行业平均水平的、福利优厚的、弹性工作的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想了个词。
“高薪兼职。”
顾延琛彻底傻了。
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在短短几个小时内，被反复碾压，已经碎成了二维码。
他，顾延琛，曾经的天之骄子，破产后，不仅沦为债主的男佣，还要……兼职侍寝还债？！
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！
他脸红得快要滴血，低着头，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缝里，用蚊子般细弱的声音，问出了一个他纠结了很久的问题。
“那……那你那个……去世的老公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。
“他……他知道吗？”
宁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纯真地问出如此炸裂问题的男人，沉默了。
半晌，她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，幽幽地反问：
“他都死了，难不成……我还要烧纸告诉他吗？”
顾延琛被宁曦那句“难道我要烧纸告诉他吗”怼得哑口无言后，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刻的自我怀疑之中。
他看着宁曦那张写满了“你是不是脑子有坑”的脸，第一次对自己过去三年的“兼职生涯”产生了巨大的困惑。
他灰溜溜地拿着换洗衣物，以“男佣要保持自身洁净，不能给主人家带来细菌”为由，钻进了浴室。
水声哗哗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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