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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贵妃身着织金宫装,斜倚在软榻上,周身透着雍容华贵的气度。
见谢清微进门,她并未主动起身,反而端着架子,眼神淡淡扫来,像是在等着她先行行礼。
论伦理,贵妃是长辈,谢清微该主动问安,可论品级,她身为太子妃,位份在贵妃之上,没有先行行礼的道理。
若是真的弯腰,便是矮了永寿宫一头,传出去丢的是整个东宫的颜面。
可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于是谢清微先发制人,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,开口道:“贵妃娘娘不必多礼,您是本宫与太子的长辈,今日这礼,便互免了吧。”
说罢,也不等贵妃开口,便自顾坐下。
贤贵妃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不按常理出牌。
反应过来后,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太子妃说的是。”
看着谢清微那不卑不亢的样子,贤贵妃心头有些不爽。
故意说道:“听闻文慧长公主特意派人前往东宫教导太子妃礼仪,看来这几日的教导卓有成效,太子妃进步不小啊。”
谢清微从容应对,语气诚恳:“长公主殿下爱屋及乌,生怕本宫初入宫闱,不熟悉宫规礼仪失了分寸,特地派了桂嬷嬷前来指点。”
“桂嬷嬷经验老道,教导得十分细致,本宫受益匪浅。”
贤贵妃被她这番“厚脸皮”的话堵得哑口无言。
宫里谁不知道,长公主派人去东宫,是因为谢清微先前在燕王府失了礼仪惹人非议,如今倒被她说成是长公主的爱护。
倒是会往自己身上贴金。
贤贵妃压下心头的不快,不再纠结礼仪之事,目光转向一旁的楚水。
“这位便是楚先生吧,久仰大名。”
楚水拱手,“见过贵妃。”
贤贵妃摆了摆手,吩咐道:“既然先生来了,便请为本宫诊治吧。”
楚水走上前,仔细为她诊脉,又询问了几句头疾发作时的症状。
片刻后,他提笔写下一张药方,递了过去。
流月连忙上前,正要接过药方,却被谢清微伸手按住。
“慢着。”
谢清微看向贤贵妃,笑道:“贵妃娘娘,楚先生虽医术高明,但终究是宫外的医者,不比太医院的太医熟悉宫廷用药。”
“为了娘娘的安危,这药方不如请太医院的院首大人过目一番,确认无误后再抓药也不迟。”
贤贵妃脸色一沉,拒绝道:“不必如此麻烦,本宫信得过楚先生的医术。”
“娘娘说笑了,此事关乎娘娘身子康健,怎可马虎。”谢清微笑容依旧,态度却强势,“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,等院首大人来了再定夺便是。”
不等贤贵妃再说什么,她转头对半夏吩咐:“去,请太医院的周院首即刻前来。”
半夏应声而去。
贤贵妃看着谢清微,脸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,却又发作不得。
她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太子妃。
这个从商贾之家走出来的女子,果然如陆雨棠所说,并非表面那般简单,城府深不可测。
贤贵妃心中有气,便把话题转到了裴无忧身上。
“说起来,太子殿下近来身子如何了?本宫一直记挂着。”
谢清微语气客气:“劳烦贵妃娘娘挂心,太子殿下一切如常,并无大碍。”
贤贵妃挑眉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:“太子妃年纪轻轻,倒是有勇气,这般义无反顾地嫁给太子,就不怕这高枝不好攀,将来摔下来粉身碎骨吗?”
谢清微笑了笑,眼神坦荡:“贵妃娘娘说笑了,本宫多年前便对太子殿下心生倾慕,嫁给他不为别的,只因心中有他,仅此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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