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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顿炸酱面,林薇吃得格外香。
吃完饭,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会儿报纸就睡觉,而是第一时间冲回房间,打开了台灯。
她郑重地把那本厚厚的英文字典放在手边,然后翻开了那本《莎士比亚戏剧集》。
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静下心来读一本完整的英文原著了。一开始,她还有些生疏,很多单词都需要查字典。但渐渐地,随着阅读的深入,那些沉睡在她脑海深处的语言记忆,被一点点地唤醒了。
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图书馆,回到了在英国留学时,坐在泰晤士河畔长椅上读书的那个午后。
窗外,是家属院里邻居们的说笑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。
窗内,是另一个由文字构建的,充满了爱恨情仇、悲欢离合的广阔世界。
林薇完全沉浸了进去,她时而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而叹息,时而为哈姆雷特的彷徨而揪心。她一边读,一边拿出笔记本,把一些优美的句子和生僻的单词抄录下来。
陈香兰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,看着灯下那个专注的侧影,欣慰地笑了。
她知道,儿媳妇心里的那团火,被她重新点燃了。
从那天起,林薇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。
白天,她在街道办应付着那些琐碎的工作,和单位里的人精斗智斗勇,整个人变得越来越从容、干练。
晚上,她就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。她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,每天坚持阅读两个小时的原著,翻译一千字的文章,再背五十个新的单词。
那几本淘来的书,被她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,书页的边缘都起了毛边。那本字典,更是被她翻得快要散架了。
她的英语水平,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,甚至比以前读书的时候,更多了几分沉淀和深刻的理解。
“我想试试看,能不能接点翻译的活儿。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,帮老师翻译过一些文章,也拿过稿费。如果能接到活儿,坐在家里动动笔就能挣钱。”
下班后,林薇一边看着陈香兰在灶台忙活,一边说。
“可是……”林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“有个最大的问题。我们这里是部队家属院,所有的信件往来,都是要被检查的。我如果跟外面的出版社联系,信肯定寄不出去,就算寄出去了,稿费也寄不回来。这事要是被发现了,说不定还会被当成‘里通外国’,那麻烦就大了。”
这是最核心的障碍。在这个封闭又敏感的环境里,任何与“外界”,尤其是与“外国”扯上关系的私人联系,都是极其危险的。
林薇说完,情绪又低落了下去。这个看似美好的计划,好像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性。
“我当多大点事儿呢。”陈香兰看着林薇,一字一句地说,“信,我替你寄!”
“您替我寄?”林薇愣住了,一时没反应过来婆婆的意思。
“对,我替你寄。”陈香兰放下手里的咖啡碗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“你想想,谁会去查一个不识字的乡下老太婆寄出去的信?我只要说,是给老家的亲戚写信报平安,谁会怀疑?”
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是啊!这是一个完美的身份掩护!
她自己是大学生,丈夫是军官,她寄出去的任何一封信,都可能被当成重点审查对象。但婆婆不一样,在所有人眼里,陈香兰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、普通的、甚至有点土气的农村妇女。她的信,顶多会被拆开看一眼内容是不是“太离谱”,只要内容没问题,谁会深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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