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663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9014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5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704) "

“不用。”她往婆婆那边挪了挪,探她编筐的手,不凉,这才放下心来。

陈婆婆说,“南屋本来就比东西屋暖和,赶上好天气,不生炭也不生潮,老婆子是借了姑娘的福了。”

这屋子陈婆婆开始说什么都不肯住,但姜染是个打定主意就非得周围人都依她的人。她心好,好得又楞又不明显,只有真正愿意懂她的人才明白。

“什么福不福的,自家人总说两家话。”姜染是小孩儿性子,嘀咕了一声就去摸竹条玩儿。

婆婆看了看她,踟躇道,“姑娘方才发脾气了?”她方才隐约听到前院骂人,不敢细问,怕她嫌她管得多。

“嗯,底下人没板眼,骂了两句,惊着您老了?”她心里烦,从不跟婆婆说这些烦心事,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躺着,脚趾头还一抖一抖的。

旺儿在边上看着她,这孩子腼腆,轻易不怎么说话,不是那种机灵讨巧,却总能得人意的孩子。

除了黑。

姜染对着旺儿招了招手,问,“前些日子我留给你的几个字练得怎么样了?”

旺儿说,“不太好,但每天都练着,不敢马虎。”

姜染点点头,没说要看字,单是抓着他的小手玩儿。几个字教不出什么学识,认得一五六九,懂得二四六八,没用!六七岁的孩子,该到上学堂的时候了,隔壁张二狗的孩子都会背一行白鹭往锅里飞了。旺儿比张二狗的孩子不知聪明多少,白瞎了好苗子,姜染眼皮子朝上,瞪着房梁。

她跟焦与他们不同,因为不记得从前种种,脑子里只有“过日子”三个大字,他们以为他们在乐安只是住一阵子,她想的却是住一辈子,她没向外走的打算,她想给婆婆养老送终,想把旺儿抚养成人,她现在上有老下有小,要是今儿个能接下六副棺材的活,学费的银子就出来一多半了。

这么一想,那个什么要死的县令真是缺了大德了!

乐安城的夜,时时有风在树草屋檐之间干嚎,人静下来,鸟兽寻窝避寒,便只剩下单调空阔的声音。吊在酆记檐上的马头铜铃被翻卷的藤纸灯笼撞了一下,立即响起一串干巴巴的叮铃,门开了,门页上都带着气,姜染顶着从门里边走出来,反手把门摔上,又撞疼了一次马头铃。

她白天气不顺,到了打更时候也不见好转,左手提灯,右手握锤,憋着莫大气性在更锣上敲出一声巨响。

“天干物燥!!小心火烛!!”

戌时正是睡意昏沉的时候,各家关窗吹烛,原本都已歇下了,乍一听这报更的动静,都从床上惊醒了。她之前打更不是这动静,虽说后头缀着一堆驴唇不对马嘴的话,听习惯了也还觉得挺有意思。

今次不知在哪儿受了气,嗓子里那动静,凶里头带着苦,苦里头带着憋屈,憋屈里还带着狠,嚎丧似的。有好信儿的老百姓推开窗户看人,心里头窝火,刚欲理论两句,就被她飞过来的眼刀吓退了。

“睡你的觉去!想买棺材啊?”她还吓唬他们。

众人碍于她是疯子的身份,只能重重将窗户关上。她也不管旁人死活,就这么绕城干嚎了一圈,转回酆记门口后,仍然觉得没宣泄完心中不忿,竟然打算再喊一圈。

“天!!”

“天惹你了?”对门付记点心铺的直棂窗被人从里面推开了,窗里头没灯,影绰绰有道坐在窗前的人影,姜染提着灯笼走过去,映真切了付锦衾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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