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天凌晨。
我一夜未睡，站在船头，望着东方。
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，海面上依旧平静无波。
周武和一众将领站在我身后，神情肃穆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就在太阳即将跃出海平面的那一刻，一阵微凉的、带着咸湿气息的风，从海面吹来。
紧接着，海天相接之处，一缕白色的薄雾，悄然升起。
起初，它很淡，像一层轻纱。
但很快，它就变得越来越浓，越来越厚，像一堵巨大的白色城墙，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席卷而来。
「起雾了！真的起雾了！」
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来。
整个舰队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
将士们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崇拜。
他们仿佛在看一个能呼风唤唤雨的神。
周武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，对着我深深地行了一个军礼。
「帝君……神人也！」
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，而是立刻下令。
「传令！所有战船，熄灭灯火，按预定方案，进入作战位置！」
「是！」
数艘巨大的楼船，在浓雾的掩护下，如同幽灵一般，悄无声息地散开，消失在白茫茫的海面上。
一个巨大的口袋已经张开。
很快，东海水師的主力舰队便一头扎进了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「海龙帐」。
他们瞬间乱了阵脚。
船只互相碰撞，士兵惊慌失措地呼喊。
东海国君，那个狂妄的男人，此刻大概正在他的旗舰上咒骂这该死的天气。
他不知道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。
「放！」
随着我一声令下，埋伏在暗礁周围的我朝小型战船万箭齐发。
无数带着火油的箭矢，从四面八方，射向那些巨大的东海战船。
浓雾中，他们根本找不到我们的位置，只能成为活靶子。
一艘又一艘的战船被点燃，火光冲天，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紧接着，我朝的主力楼船，在熟悉地形的船夫引领下，精准地穿插进敌人的阵型，将他们分割包围。
一场惨烈的海上屠杀，就此展开。
我没有亲临一线。
我坐在中军大帐里，对着巨大的沙盘，冷静地调兵遣将。
一道道命令从我口中发出，通过旗语和号角，传递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萧揽月就坐在我身边，安静地看着我。
她的眼中，没有了帝王的威严，只有一个女人，对自己男人全然的信任和欣赏。
这一刻，我不是她的「帝君」，她也不是我的「陛下」。
我们是这艘战船上，最默契的舵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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