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438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881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5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10927) "

西出阳关,黄沙漫天。

十万大军行进在丝绸古道上,旌旗蔽日。越往西,景色越发荒凉。戈壁滩上白骨累累,都是历代战死将士的遗骸。

“娘娘,再往前就是楼兰故地了。”向导指着远处废墟,“如今是北狄前锋大营。”

我勒马远眺:“传令下去,在此扎营。”

祖父旧部赵诚担忧道:“娘娘,此处无水无草,恐非扎营良地。”

“本宫知道。”我淡淡道,“但唯有此地,可诱敌深入。”

是夜,我召众将议事。沙盘上,敌我态势一目了然。

“北狄西联军约二十万,数倍于我。”我手指沙盘,“硬拼必败,当以智取。”

“娘娘有何妙计?”一位年轻将领问。他叫李敢,是将门之后,此次主动请缨做我副将。

我指向一处峡谷:“魔鬼谷地势险要,可设伏兵。但需要诱饵。”⁤⁣⁤⁡‍

众将面面相觑。做诱饵的,九死一生。

“末将愿往!”李敢挺身而出。

我摇头:“不,诱饵需是敌军必争之人。”

帐中寂静。所有人都明白,北狄最想生擒的,莫过于大梁皇后。

“不可!”赵诚急道,“娘娘万金之躯,岂可涉险!”

我平静道:“唯有本宫亲自做饵,狄王才会倾巢而出。”

计划定下:我率五千精兵诱敌,李敢领三万伏兵,赵诚率主力迂回包抄。

出发前夜,我独自登上沙丘。大漠孤烟,长河落日,壮阔得让人忘却生死。

“娘娘。”身后传来李敢的声音。

“李将军还没休息?”

他递来水囊:“塞外风沙大,娘娘保重。”

我接过水囊,发现里面是清水而非酒:“李将军心细。”

月光下,他年轻的面容格外坚毅:“末将誓死保护娘娘安全。”

我微笑:“将军年轻有为,不必轻言生死。”

他忽然单膝跪地:“末将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娘娘为何要亲自涉险?”他抬头,眼中满是不解,“您本可安居深宫...”

“李将军,”我望向远方,“你可知这些白骨是谁?”

他一怔。

“他们是谁的儿子,谁的丈夫,谁的父亲?”我轻声道,“本宫为一国之母,岂能眼看将士送死,自己安享富贵?”⁤⁣⁤⁡‍

李敢动容:“末将...明白了。”

次日拂晓,我率五千精兵出发。至魔鬼谷口,果见北狄大军严阵以待。

狄王阿史那立马阵前,狂笑:“大梁无人矣!竟让女人挂帅!”

我冷笑:“狄王连败于女子之手,还有颜面叫嚣?”

他大怒,挥军冲杀。我且战且退,诱敌深入峡谷。

谷中道路崎岖,狄军骑兵难以展开。眼看时机成熟,我下令:“放信号!”

一支响箭冲天而起。然而...

谷顶静悄悄,伏兵未出!

“报——!”探马仓皇来报,“李将军所部遭西戎偷袭,无法按计划设伏!”

全军哗然。中计了!

狄王狂笑:“皇后娘娘,你的伏兵来不了了!投降吧!”

绝境中,我反而冷静下来:“全军听令!抢占左侧高地!”

将士们浴血奋战,但寡不敌众,伤亡惨重。眼看就要全军覆没,西方突然烟尘滚滚。

“援军!是援军!”士兵欢呼。

然而来的不是李敢,而是...太子萧景琰!

他银甲白马,一马当先:“未晞!我来救你!”

我怔住了。他怎会来?明明圣旨命他留守京师!

太子亲军如天降神兵,冲乱狄军阵脚。混战中,萧景琰冲到我身边:“快走!”

“你怎么...”我话音未落,一支冷箭射向他后背!

“小心!”我猛地推开他,箭矢擦肩而过,划破臂甲。⁤⁣⁤⁡‍

萧景琰目眦欲裂,挥剑斩倒放冷箭的敌将:“你没事吧?”

血战持续到黄昏。最终狄王败退,但太子为救我,身中三箭,重伤昏迷。

收兵回营,军医诊治后摇头:“殿下伤势太重,需静养数月。”

我守在他榻前,心情复杂。这个我曾恨之入骨的男人,为何一次次为我涉险?

夜深时,他悠悠转醒,见是我,虚弱一笑:“你没事...就好。”

“为何违旨出京?”我问。

他喘息道:“得知你中计...我不得不来...”

“太子殿下,”我语气冷然,“你是一国储君,岂可因私废公?”

他怔怔望我,眼中满是痛楚:“未晞,你当真...如此恨我?”

帐外风声呜咽,衬得帐内格外寂静。

我起身欲走,他却拉住我衣袖,声音哽咽:“那日东宫...是我负你。这些时日,我日夜悔恨...”

“殿下好好养伤。”我抽回衣袖,转身时,一滴泪悄然滑落。

三日后,李敢残部归来。原来西戎早得密报,提前伏击。五万将士,仅余八千。

“末将万死!”李敢跪地请罪。

我扶起他:“非将军之过,是军中出了奸细。”

经查,泄密者是柳尚书旧部。皇帝虽已令柳尚书致仕,其党羽仍在军中。

更可怕的是,我们缴获的密信显示,朝中有人与北狄勾结!

“必须尽快回京。”我下定决心。

然而太子伤势过重,不宜长途跋涉。我决定亲自护送他回京,让赵诚暂代军务。

临行前,李敢来送:“娘娘,此番回京,恐怕比战场更凶险。”⁤⁣⁤⁡‍

我明白他意思。朝中有人通敌,我此番回去,无异自投罗网。

“本宫心中有数。”我看向他,“李将军,边关就交给你了。”

他郑重行礼:“末将定不辱命!”

回京路上,太子时醒时昏。每次醒来,总要找我在身边。

“未晞,”一次他清醒时,突然道,“若我此次不治,你可会...有半分难过?”

我喂药的手一顿:“殿下慎言。”

他苦笑:“我知你恨我。但有些话,再不说就晚了...”

他告诉我,柳依依之事另有隐情。原来柳尚书以沈家兵权过重威胁,逼他娶柳依依为侧妃。皇帝也有意借此制衡沈家。

“那日东宫...我是故意气你。”他咳嗽着,“我想让你死心,远离这是非之地...没想到...”

我怔住了。多年心结,原来另有真相?

“为何现在才说?”

他虚弱一笑:“因为快死了...不想带着谎言入土。”

我沉默良久,轻声道:“你不会死。”

抵达京城那日,皇帝亲迎。见到太子重伤,他面色阴沉。

“未晞辛苦了。”他执我手,目光锐利,“太子为何违旨出京?”

我垂眸:“殿下救驾心切,是臣妾约束不力。”

回宫后,我立即让青竹暗中调查通敌之事。然而线索到柳尚书就断了——他已暴病身亡。

死无对证。

更蹊跷的是,朝中开始流传谣言:太子与皇后有私情,此次边关遇险是二人合谋苦肉计。

这谣言恶毒至极。若坐实,我与太子都将万劫不复。⁤⁣⁤⁡‍

果然,几日后早朝,几位御史联名弹劾:

“皇后与太子过从甚密,有违伦常!请陛下废后囚太子!”

皇帝面色铁青:“众卿可有证据?”

“边关将士皆可作证!太子为救皇后,险些丧命!”

朝堂哗然。我垂帘而坐,心知这是针对我与太子的阴谋。

正要开口,帘外突然传来清朗声音:

“儿臣可证明母后清白!”

众人愕然望去——竟是太子萧景琰!他重伤未愈,让人搀扶着上殿。

“父皇,”他跪地,“儿臣可对天发誓,与母后清清白白!此次出兵,是儿臣私自调兵,与母后无关!”

皇帝冷声道:“你身为太子,私自调兵已是重罪!”

“儿臣知罪。”萧景琰叩首,“但母后确实不知情。若父皇不信,儿臣愿以死明志!”

说罢竟拔剑欲自刎!

“拦住他!”皇帝急呼。

侍卫夺下剑。朝堂大乱。

我掀帘而出,跪地陈情:“陛下明鉴!太子殿下虽有过失,但忠心可鉴。若因谣言诛杀储君,正中敌人下怀!”

皇帝目光扫过我与太子,良久,缓缓道:

“太子禁足东宫思过。皇后...暂回坤宁宫,无旨不得出。”

这分明是软禁。

回宫后,青竹焦急道:“娘娘,陛下这是疑心您了!”

我反而平静:“陛下非疑心,是做给幕后之人看。”⁤⁣⁤⁡‍

果然,当夜皇帝密召我至御书房。

烛光下,他神色疲惫:“未晞,今日朝堂之事,你怎么看?”

我跪地:“臣妾但凭陛下圣裁。”

他扶起我:“朕知你与太子清白。但朝中有人欲一石二鸟,朕不得不如此。”

“陛下可知幕后主使?”

他目光深邃:“朕已有些头绪,但需证据。”

正说着,密探来报:在柳尚书旧宅发现与北狄往来密信!

证据直指...贤妃李氏之父,当朝太师!

我震惊。贤妃一向与世无争,竟是通敌叛国之人?

皇帝冷笑:“好个李太师!朕待他不薄,竟敢通敌卖国!”

“陛下,”我忽然想到一事,“贤妃与柳依依交好,柳依依假孕之事...”

皇帝目光一凛:“你的意思是...”

“若柳依依是受贤妃指使,一切就说得通了。”我分析,“贤妃想扳倒我与太子,扶二皇子上位。”

皇帝震怒:“好毒辣的妇人!”

当夜,禁军包围太师府与贤妃宫。搜出龙袍玉玺,证据确凿。

贤妃被废赐死,李太师满门抄斩。朝野震动。

风波过后,皇帝来坤宁宫,执我手道:“未晞,此番委屈你了。”

我微笑: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妾本分。”

他凝视我良久,忽然道:“朕欲废太子。”

我心中一惊:“陛下三思!太子虽有过失,但罪不至此...”⁤⁣⁤⁡‍

“不,”他摇头,“朕不是怪他。而是...朕想立你之子为太子。”

我怔住了。我并无子嗣,他这话何意?

皇帝轻抚我面颊:“未晞,为朕生个皇子吧。”

烛影摇曳,他的目光深沉如海。

这一刻我才惊觉,自己已卷入更深的漩涡。而萧景琰,或许从来都不是敌人。

真正的棋局,现在才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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