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438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881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11483) "

大军行进月余,终于抵达北境重镇雁门关。

关隘城墙在风沙中显得苍凉斑驳,城头守军见到太子旗号,欢呼声震天。城门缓缓开启,守将赵诚率众跪迎。

“末将参见太子殿下,皇后娘娘!”

我下马扶起这位满身征尘的老将:“赵将军请起,边关将士辛苦了。”

赵诚年约五十,是祖父旧部,见到我身旁的沈老将军,眼眶微红:“老将军,您终于来了!”

祖父拍拍他肩膀:“北狄如今动向如何?”

“已连破三城,主力距雁门关不过百里。”赵诚面色凝重,“敌军主帅是狄王阿史那,用兵狡诈,擅长骑兵突袭。”

入城后,太子召集众将议事。我以监军身份列席,感受到不少将领质疑的目光。女子参政,在本朝本就是大忌,更何况是亲临战场。

“末将以为,当固守雁门关,待敌军粮草不继,再行出击。”一位将领建议。

萧景琰看向我:“监军有何高见?”⁤⁣⁤⁡‍

我起身走到沙盘前:“固守固然稳妥,但北狄骑兵来去如风,若绕开关隘直取中原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“娘娘的意思是?”赵诚问。

“主动出击。”我手指沙盘上一处山谷,“黑风谷地势险要,可设伏兵。”

众将哗然。一位年轻将领忍不住道:“娘娘久居深宫,不知兵凶战危。主动出击若败,雁门关不保!”

萧景琰蹙眉:“不得无礼!”

我平静道:“本宫七岁随父驻守北疆,十岁识得舆图,十三岁参详兵法。黑风谷曾是我父大破北狄之处,如何不知?”

帐中寂静。沈家镇守北境三代,威名远播。

最终,祖父拍板:“就依监军之计。”

是夜,我登上城楼巡视。北疆的月格外清冷,照得关山如铁。

“娘娘,天凉。”青竹为我披上披风。

远处传来马蹄声,一骑绝尘而来。近看竟是萧景琰,他勒马城下,仰头望我:“未晞,可否一谈?”

我屏退左右,缓步下城。

月光下,他面容憔悴:“为何要来这凶险之地?”

“太子以为呢?”

“是为报复我,还是...”他声音低沉,“真的关心江山社稷?”

我轻笑:“太子太高看自己了。本宫为后,自当为陛下分忧。”

他猛地抓住我手腕:“那你可知,得知你要随军,我日夜难安!战场刀剑无眼,你若有事...”

“太子殿下,”我冷冷抽回手,“请记住你的身份。”

他颓然后退一步:“是了,如今你是母后,我是皇子。”

风卷黄沙,迷了人眼。我转身欲走,他却突然道:“那日柳依依的事,谢谢你。”⁤⁣⁤⁡‍

我脚步一顿。

“我知道,你是故意为她求情。”他声音苦涩,“你要我永远欠你这份情。”

聪明如萧景琰,果然明白。

“太子想多了。”我头也不回,“本宫只是不屑与蝼蚁计较。”

三日后,探马来报:狄王亲率五万铁骑,直扑黑风谷。

战机已到。

拂晓时分,我一身戎装,与祖父并辔立于谷顶。下方谷道狭窄,正是设伏佳地。

“报——敌军前锋已入谷口!”

萧景琰率主力在谷外诱敌,我则与祖父领精兵埋伏。这是极险的一步棋,若太子不能及时回援,伏兵反成瓮中之鳖。

“来了。”祖父低声道。

只见谷中尘土飞扬,北狄骑兵如潮水般涌入。为首者金甲红袍,正是狄王阿史那。

“放箭!”

一声令下,箭如雨下。北狄军顿时大乱。

“有埋伏!后撤!”

然而谷道狭窄,进退维谷。我张弓搭箭,瞄准狄王大旗。

“嗖”的一声,旗杆应声而断。北狄军心大乱。

“杀——”祖父挥剑下令,伏兵四起。

血战持续两个时辰,谷中尸横遍野。眼看就要全歼敌军,东面突然烟尘滚滚——狄王援军到了!

“保护监军!”赵诚急呼。

我军陷入重围。混战中,我一箭射倒逼近的敌将,却不防侧面冷箭袭来。⁤⁣⁤⁡‍

“小心!”

电光石火间,一道身影扑来,替我挡下这一箭。是萧景琰!

他肩头中箭,血流如注,却仍挥剑护在我身前:“未晞退后!”

这一刻,时空恍惚。曾几何时,他也是这样为我挡箭,那时我们还是青梅竹马。

“殿下!”将士们惊呼。

萧景琰咬牙拔箭,血染战袍:“全军听令!护监军突围!”

“不可!”我拉住他,“此时撤退,前功尽弃!”

“但你...”他面色苍白。

我夺过战旗,跃上高处:“大梁将士听令!援军即刻就到,随我杀敌!”

绝境中,将士们见皇后亲自擂鼓督战,士气大振。恰在此时,西面号角连天——祖父安排的奇兵到了!

内外夹击,北狄大败。狄王率残部仓皇北逃。

雁门关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,举国欢庆。

班师回朝那日,皇帝亲迎至城外。见到我与萧景琰并辔而归,他眼中闪过复杂神色。

“未晞辛苦了。”他执我手,目光却瞥向萧景琰染血的肩甲。

庆功宴上,萧衍当众宣布:“皇后监军有功,赐参政之权,日后可临朝听政。”

满朝震惊。本朝从未有后宫干政先例。

萧景琰起身:“父皇三思!母后虽功在社稷,然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制...”

“太子是担心本宫牝鸡司晨?”我微笑打断。

他直视我:“儿臣是为江山社稷着想。”

皇帝摆手:“朕意已决。”⁤⁣⁤⁡‍

宴散后,我在御花园遇上萧景琰。他屏退左右,语气急切:“未晞,你可知这是在玩火?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!”

“太子是关心本宫,还是担心沈家权势过大?”

他闭目长叹:“我知你恨我。但朝堂不比战场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

“多谢太子提醒。”我转身欲走,却听他低声道:

“那日为你挡箭,我是心甘情愿。”

我脚步微顿,心潮起伏,最终冷然道:“太子还是好好养伤吧。”

月光如水,照见两个越行越远的影子。

回宫后,青竹禀报:“娘娘,柳庶妃禁足期间,多次试图传递消息出宫。”

“哦?”我挑眉,“给谁?”

“柳尚书。”青竹低声道,“似乎在打听娘娘随军详情。”

我冷笑。柳依依果然不死心。

“不必阻拦,让她传。”我把玩着手中玉如意,“本宫倒要看看,柳家能玩出什么花样。”

三日后早朝,我垂帘听政。柳尚书果然发难:

“陛下,老臣听闻皇后娘娘在军中与太子过从甚密,恐惹非议啊!”

帘后,我端茶轻抿。好个柳尚书,一箭双雕。

萧衍面色一沉:“柳卿何意?”

“老臣不敢。”柳尚书跪地,“只是军中已有流言,说太子殿下为救娘娘身受重伤,实在...实在有违礼法。”

朝堂寂静。无数目光投向帘后。

我缓缓起身,掀帘而出:“柳尚书。”

他伏地不敢抬头。⁤⁣⁤⁡‍

“本宫且问你,”我声音清冷,“太子救驾有功,陛下已下旨褒奖。你今日旧事重提,是说陛下赏罚不明?”

柳尚书冷汗直流:“老臣不敢!”

“再者,”我步步逼近,“你女儿柳依依假孕争宠,构陷中宫,你身为父亲,不该好生管教,反而在朝堂搬弄是非,该当何罪?”

满朝文武噤若寒蝉。

皇帝终于开口:“柳卿年事已高,即日起致仕还乡吧。”

柳尚书瘫软在地。

我目光扫过群臣:“还有谁对本宫临朝有异议?”

无人敢应。

经此一事,朝中再无人敢明面反对我参政。但暗流涌动,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。

当晚,萧衍来坤宁宫,神色复杂:

“未晞,今日朝堂之上,你太过锋芒毕露。”

我为他斟茶:“陛下是怪臣妾僭越?”

“不,”他握住我手,“朕是担心你。树大招风。”

我垂眸:“臣妾只是不愿辜负陛下信任。”

他叹息:“朕知你能力不凡,但朝堂险恶,朕不希望你卷入太深。”

这话说得关切,我却听出试探之意。

“陛下,”我抬眼直视他,“臣妾既为皇后,当为陛下分忧。若因畏人言而退缩,岂不辜负陛下厚爱?”

萧衍凝视我良久,终于笑道:“好!不愧是朕选的皇后。”

他走后,青竹忧心道:“娘娘,陛下似乎...”

“疑心我了?”我淡淡道,“无妨。帝王之心,本就难测。”⁤⁣⁤⁡‍

窗外月色朦胧。我抚过腕上玉镯,那是母亲遗物。她生前常说:未晞,女子立世,当如木兰,可刚可柔。

如今我才真正明白其中深意。

几日后,边关急报:狄王卷土重来,联合西戎,号称二十万大军压境。

朝堂再起争论。主和派认为当遣使议和,主战派坚持出兵。

萧景琰主战,但此次皇帝犹豫不决。

下朝后,太子求见。

“母后,”他神色凝重,“若此次议和,北狄必得寸进尺。儿臣愿再赴边关!”

我屏退左右:“太子可知,为何陛下犹豫?”

他蹙眉:“国库空虚?”

“这是一则。”我轻声道,“更重要的是,陛下担心沈家军功高震主。”

萧景琰震惊:“父皇疑心老将军?”

“功高震主,古来有之。”我叹息,“你与沈家关系特殊,陛下不得不防。”

他沉默良久:“所以母后认为,此次不该主战?”

“正相反。”我目光坚定,“此战必须打,而且必须胜。但主帅不能是你。”

“那是?”

我缓缓道:“本宫。”

萧景琰骇然:“不可!此战凶险远超上次!”

“正因凶险,才更不能让你涉险。”我微笑,“你若有事,大梁国本动摇。”

他怔怔望我,眼中情绪翻涌:“未晞,你可是...在保护我?”

我转身避开他目光:“太子想多了。本宫是为江山社稷。”⁤⁣⁤⁡‍

窗外蝉鸣阵阵,衬得殿内格外寂静。

良久,他低声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三日后,圣旨下:封皇后沈氏为平西大元帅,率兵十万,征讨北狄西戎。

旨意传出,举国哗然。皇后挂帅,千古奇闻。

离京那日,万民空巷。我一身银甲,英姿飒爽。

皇帝亲送至十里长亭,执我手道:“未晞,务必珍重。”

我微笑应下,目光扫过人群,与萧景琰担忧的眼神相遇。

大军开拔,黄沙扑面。我回望渐远的京城,心中清明。

这一战,不为私怨,不为权势,只为证明——女子亦可安天下。

而真正的征途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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