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438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881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3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7601) "
秋猎归来后,皇帝来坤宁宫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。
有时是共进晚膳,有时是批阅奏折至深夜便直接歇下。后宫皆知,新后圣眷正浓。
“娘娘,陛下今晚又翻了坤宁宫的牌子。”青竹低声禀报,眉眼间带着喜色。
我正对镜梳妆,闻言手中玉梳微微一顿:“知道了。”
镜中的女子,凤眼朱唇,眉宇间既有少女的明媚,又添了几分妇人的风韵。不过月余,我已从太傅府的千金,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六宫之主。
萧衍待我极好,好到有时我会恍惚,他是否真如外界所言,只是看中我沈家的势力和我与太子的过往。但每当他用那种探究的目光注视我时,我又会瞬间清醒。
帝王心,海底针。
“娘娘,今日各宫请安时,贤妃娘娘话里话外打听陛下作息呢。”青竹一边为我簪上凤钗,一边说道。
我轻笑:“让她打听去。陛下愿来坤宁宫,是本宫的福分,也是她们羡慕不来的。”
晚膳时分,萧衍如期而至。酒过三巡,他忽然道:“未晞,朕有件事要与你商量。”
“陛下请讲。”
“景琰上月已满二十,按制当立正妃。柳氏虽得他欢心,但出身终究差了些。朕有意从宗室中择一贤良女子为太子正妃,你意下如何?”
我执筷的手微微一颤,随即恢复平静:“太子婚事关系国本,陛下圣心独断便是。”
萧衍目光深邃地看着我:“你曾是景琰未婚妻,对他应为了解。可有什么人选推荐?”
这是试探,还是真心询问?我放下筷子,从容应对:“臣妾以为,太子正妃当品行端方,家世相当。安亲王郡主萧玉莹温良敦厚,或可考虑。”
萧衍略显惊讶:“你推荐玉莹?朕记得她与柳侧妃是表亲。”
我微笑:“正因如此,若玉莹为太子正妃,必能善待柳侧妃,东宫也能安宁。”
实际上,我比谁都清楚,萧玉莹表面温顺,实则嫉妒心极强。若她入主东宫,柳依依的日子绝不会好过。
萧衍若有所思:“未晞考虑周到。”
正说着,外间突然传来喧哗。内侍来报:“陛下,娘娘,柳侧妃跪在宫外求见,说是...有要事禀报。”
我与萧衍对视一眼,心知肚明所谓“要事”为何。
“传。”萧衍淡淡道。
柳依依踉跄进殿,扑通跪地,泪如雨下:“求父皇、母后为儿媳做主!”
“何事惊慌?”萧衍皱眉。
“儿媳...儿媳本已有孕两月,今日突然见红,太医说...说胎儿恐难保住!”她泣不成声,“定是有人嫉妒儿媳,暗中下毒!”
我心中冷笑,果然如此。面上却故作惊讶:“竟有此事?可传太医诊治?”
“王太医已诊过,说是...是食用了寒凉之物所致。”柳依依抬头,意有所指地看我一眼,“儿媳想起,今日只在坤宁宫请安时,用了母后赏的酸梅汤。”
殿内气氛顿时凝固。青竹气得脸色发白,却被我眼神制止。
萧衍面色沉静:“你的意思,是皇后害你小产?”
柳依依磕头不止:“儿媳不敢妄加揣测,只是...只是心痛难当,求父皇明察!”
我缓缓起身,走到她面前:“柳侧妃,你确定今日只在坤宁宫用过饮食?”
她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仍硬着头皮道:“是...是的。”
“那本宫倒要问问,”我声音冷了下来,“你既知有孕在身,为何不提前告知本宫?若早知你身怀皇嗣,本宫定会格外小心。”
柳依依语塞:“儿媳...儿媳是想等胎象稳固再禀报...”
“够了。”萧衍突然开口,声音不怒自威,“柳氏,你欺君罔上,该当何罪?”
柳依依大惊:“父皇明鉴!儿媳不敢!”
萧衍将一纸医案掷在地上:“朕早已接到密报,你根本不曾有孕!所谓小产,不过是你自编自演的苦肉计!”
我适时露出惊讶表情:“陛下,这是...”
“这个贱人假孕争宠,事发后还想嫁祸中宫!”萧衍怒极,“来人!将柳氏拖下去,幽禁冷宫!”
柳依依面如死灰,瘫软在地:“陛下饶命!太子殿下救我!”
萧景琰闻讯赶来时,正见到柳依依被拖走的场景。他跪地求情:“父皇!依依年轻不懂事,求父皇开恩!”
萧衍冷笑:“不懂事?她假孕争宠,构陷皇后,哪一桩不是死罪?朕念她尚是尚书之女,留她一命已是开恩!”
萧景琰转向我,眼中满是恳求:“母后...求您为依依说句话...”
我看着他,这个曾让我心碎的男人,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跪地求饶。
心中无悲无喜,只有一片冰凉。
“陛下,”我轻声开口,“柳侧妃虽犯大错,但毕竟年轻。不如从轻发落,禁足东宫思过便是。”
萧衍蹙眉:“未晞何必为她求情?”
我微笑:“臣妾身为国母,当以宽仁为本。况且太子颜面,也需顾及。”
最终,柳依依被贬为庶妃,禁足东宫半年。萧景琰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感激与愧疚。
是夜,萧衍留宿坤宁宫。
烛影摇曳中,他忽然道:“你今日为何替柳氏求情?”
我倚在他怀中,轻声道:“臣妾不愿陛下与太子因一女子生出嫌隙。”
萧衍抚着我的长发,叹息:“未晞,你比朕想象的还要聪明。”
我闭目不语。聪明吗?不过是深知,死对柳依依太便宜。我要的,是她活着受罪,要萧景琰日日面对她,想起自己是如何为了这样一个女人,失去了我。
更要萧景琰明白,如今能救他心上人的,只有他曾经辜负的我。
数月后,边关告急。北狄大举入侵,连破三城。
朝堂上,主战主和两派争执不休。萧景琰主战,力荐沈家军出征。
下朝后,他求见坤宁宫。
“母后,”他神色凝重,“北狄来犯,儿臣以为非沈家军不能退敌。但父皇犹豫不决,恐误战机。”
我慢条斯理地品茶:“太子是想让本宫劝说陛下?”
他跪地:“为国为民,求母后相助!”
我放下茶盏:“太子可记得,当年你我并肩策马,你曾说若有一日领兵出征,必带我同往?”
萧景琰神色一痛:“未晞...我...”
“本宫可以劝说陛下主战,”我打断他,“但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母后请讲。”
我直视他的眼睛:“本宫要随军亲征。”
萧景琰震惊:“这怎么行!战场凶险,母后万金之躯...”
“太子是担心本宫安危,还是怕本宫分你兵权?”我轻笑。
他沉默片刻,终于道:“若母后执意如此,儿臣...遵命。”
三日后,圣旨下:封太子为征北大元帅,沈老将军为副帅,皇后沈氏为监军。
满朝哗然。皇后监军,本朝前所未有。
离京那日,我一身戎装,与祖父并辔而行。萧景琰看着我的眼神,恍如隔世。
大军开拔,黄沙漫天。我回望渐远的皇城,心中清明。
萧景琰,这万里江山,你我各凭本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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