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芷破涕为笑，擦了擦眼泪：“嗯，不哭了。”
两人又安静下来，一起看着夜空。
过了一会儿，许星辞说：“云芷，有件事我想跟你说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明天试讲，你不要太在意结果，”许星辞认真地说，“成功了当然好，不成功也没关系。我们已经有了备用方案——我联系了一个做非遗保护的朋友，他说如果你在社区这边走不通，可以试试走非遗传承人的路子。那条路虽然慢，但更稳。”
云芷惊讶地看着他：“你什么时候联系的？”
“就这几天，”许星辞说，“所以我让你别太紧张，我们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。”
云芷的眼睛又红了，但这次是感动的。她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你为我……做了这么多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许星辞说。
两人又陷入了沉默，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沉重，而是温暖的，安心的。
坐了一会儿，许星辞看了看时间：“不早了，回去吧。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起身往回走。巷子很窄，只能容一人通过，许星辞走在前面，云芷跟在后面。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石板路上交叠。
走到巷口时，云芷忽然小声说：“许星辞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身份解决了，能留下来了，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几乎被晚风吹散，“你希望我……做什么？”
许星辞停下脚步，转过身看着她。
月光下，云芷的脸显得格外清丽，眼神清澈，带着认真的探寻。
许星辞想了想，说：“做你想做的事。如果你想继续教书法、弹琴，我就帮你开工作室；如果你想做研究，我就帮你联系机构；如果你想做别的，我也支持。总之，你的人生，你自己决定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云芷问。
“我？”许星辞愣了一下，“我还是开我的书店啊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云芷咬了咬嘴唇，似乎在下决心，“你会一直……在我身边吗？”
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，也很微妙。
许星辞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。他看着云芷，试图从她眼中读出更深层的含义，但只看到了真诚的、甚至带着一丝不安的询问。
“会。”他听见自己说，“只要你需要，我就会在。”
这个回答很谨慎，留有余地。
但云芷似乎满意了。她笑了，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轻声说。
两人继续往回走。书店就在眼前了，二楼的灯光还亮着，在夜色中像一个温暖的灯塔。
走到店门口，许星辞掏出钥匙开门。门打开，温暖的灯光和书香扑面而来。
云芷站在门口，忽然说：“许星辞，我好像……没那么紧张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”许星辞笑了，“快去睡吧，明天要精神饱满。”
“嗯，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云芷上了楼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。
许星辞站在楼下，没有立刻上楼。他走到柜台后，给自己倒了杯水，慢慢地喝着。
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刚才的对话。
云芷问他会不会一直在她身边。
他回答了“会”。
这个“会”，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承诺，意味着责任，也意味着……某种他不敢深想的可能性。
许星辞放下水杯，揉了揉太阳穴。
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用单纯的“保护者”身份来看待自己和云芷的关系了。
感情这种东西，就像春天的草，不知不觉就长满了心田，等你发现时，已经除不掉了。
但现在是拔草的时候吗？
显然不是。
许星辞叹了口气，关掉楼下的灯，走上二楼。
经过云芷房间时，他停了一下。门缝里没有灯光透出，她应该已经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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