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许星辞也知道，这种快速的适应背后，是她巨大的努力和压力。她必须学习一切，理解一切，适应一切，因为她没有退路，没有可以依靠的“原生环境”。
这种孤独和艰难，外人很难真正体会。
所以，当云芷偶尔流露出疲惫、迷茫、或者对过去的眷恋时，许星辞从不催促，从不责备，只是静静地陪着她，等她慢慢调整。
他知道，有些路，只能一个人走。
但他可以走在旁边，在她需要的时候，伸出一只手。
几天后的一个下午，许星辞正在楼下整理书籍，云芷拿着手机走下来，脸上带着犹豫的表情。
“许星辞，”她小声说，“我能……用你的账号买样东西吗？我的额度不够。”
许星辞接过手机一看，是一套精装版的《二十四史》，标价两千多。确实超出了他给云芷设置的额度。
“你想买这个？”他问。
云芷点点头：“我在网上看了些片段，觉得编校得很精良，注释也详细。我想……系统地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对历史的研究和解读。”
她的理由很充分，眼神也很认真。许星辞想了想，点头：“可以。不过这么贵的东西，你要想清楚，是不是真的需要。”
“我想清楚了，”云芷说，“这对我理解这个时代的历史观很重要。而且……我也想知道，千年之后的人，是如何看待那些我曾经熟悉的人和事的。”
最后那句话，说得有些轻，有些飘忽。许星辞听出了其中的复杂情绪。
他没有再多问，帮她付了款。
一周后，书送到了。整整两大箱，搬上楼时云芷累得气喘吁吁，但脸上是兴奋的笑容。
她花了整整一下午拆箱、整理、上架。那套《二十四史》被她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，旁边是她正在看的其他历史书籍。
晚上，许星辞上楼时，看到云芷坐在书架前的地毯上，手里捧着一本《史记》，看得入神。灯光照在她身上，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她没有发现许星辞的到来，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里。
许星辞没有打扰她，悄悄退了出去。
他知道，对云芷来说，阅读这些史书，不仅仅是在学习知识，更是在进行一次穿越时空的对话——与她熟悉的那些时代、那些人物、那些事件，进行一场时隔千年的重逢。
这场重逢里，会有多少感慨，多少唏嘘，多少释然，多少遗憾？
许星辞不知道。
但他知道，这是云芷必须走的路。
是她与过去和解的路，也是她真正理解这个时代的路。
这条路很长，很难。
但至少，她不是一个人在走。
而且，她走得越来越稳，越来越坚定。
传统文化论坛举办的日子到了。
云芷很紧张，从早晨起床就开始准备。她反复练习要弹的曲子，反复背诵要说的几句话——其实只有简单的自我介绍和曲目介绍，但她还是紧张得手心出汗。
许星辞开车送她去会场。这是云芷第一次坐私家车——之前她只坐过公交车。
“这个……也是铁马？”她好奇地看着车内。
“这叫汽车，”许星辞解释，“比公交车更私人，更快捷。”
他教她系安全带，云芷学得很认真。车开动时，她紧紧抓住扶手，眼睛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，表情既兴奋又紧张。
“很快，”她轻声说，“比马车快多了。”
许星辞笑了：“以后带你上高速，更快。”
论坛在市文化中心举办。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，门口有人在签到。许星辞停好车，带着云芷走向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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