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芷这才稍微平静下来，但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，只是小声说：“你喜欢就好……算是我……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。”
“不客气，”许星辞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子，“不过，既然是你买的，以后你就用这套吧。我那套旧了，该换了。”
云芷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：“真的吗？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，”许星辞打断她，“好东西要物尽其用。而且，你写字修画，比我更需要好工具。”
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：“收着吧。就当是你第一次网购成功的纪念。”
云芷看着那盒文房四宝，又看看许星辞温和的笑容，终于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、释然的笑容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说，这次声音平静了许多。
这个小插曲过后，许星辞对云芷的网购行为做了些规范。他给她的手机设置了独立的支付账户，存了一笔额度不大的钱，让她可以自由支配，但同时也要记录开销，学习理财。
“网购很方便，但也要理性消费，”他教导她，“需要的东西可以买，想要的东西要斟酌，没必要的东西不要买。还要比价，看评价，注意售后条款……”
云芷学得很认真，还专门准备了一个本子记录购物心得。她开始尝试买一些小东西：几支便宜的毛笔，一些练习用的宣纸，几本二手书，甚至还有一盆小小的绿植——放在她房间的窗台上。
每次收到快递，她都会很兴奋，拆箱时眼睛亮晶晶的，像个收到礼物的小孩。她会仔细检查商品，和网页描述对比，有不满意的还会尝试退货——当然，是在许星辞的指导下。
许星辞发现，网购成了云芷了解和融入这个时代的一个窗口。通过浏览商品，她了解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、消费习惯、审美偏好；通过阅读评价，她看到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、生活琐碎；通过交易过程，她学习了商业规则、信用体系、维权方式。
这比任何教材都更生动、更直接。
而且，在这个过程中，云芷开始有了“自主”的感觉。她可以自己决定买什么，可以自己完成交易，可以自己处理售后。这种掌控感，对她建立自信很有帮助。
当然，也有闹笑话的时候。
有一次，她看中了一件改良汉服，想买来穿。但尺寸选错了，收到后才发现太小。她不好意思退货，就试着用自己学的缝纫技巧改大——结果改坏了，衣服彻底不能穿。
她拿着那件改坏的衣服，眼圈红红地找许星辞：“我……我弄坏了。”
许星辞看了看那件惨不忍睹的衣服，忍俊不禁：“没事，就当交学费了。下次记得，不合适就退，别自己乱改。”
“可是……退货会不会很麻烦？”
“不麻烦，现在退货很方便的。我教你。”
他教云芷怎么申请退货，怎么打包，怎么预约快递上门取件。整个过程云芷都很紧张，生怕出错。但当退货成功、钱款退回账户时，她松了一口气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“原来……真的可以退。”她感慨道。
“对，消费者有合法权益，”许星辞说，“但要合理使用，不能滥用。”
云芷点点头，在笔记本上记下：“购物需谨慎，退货是权利，但不可滥用。”
看着她认真的样子，许星辞心里既欣慰又感慨。
这个曾经对电灯都感到恐惧的少女，现在已经在学习如何做一个理性的现代消费者了。
她的适应速度，快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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