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4043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8775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1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5255) "
警方很快介入了调查。
毕竟死了一个人。
来做笔录的,是本地派出所的两个年轻警察。
面对他们,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,有条不紊地讲了一遍。
“他是我客栈的客人,住了好几天了。我们……我们聊得挺投机的,他说他心情不好,想喝酒,我就陪他喝了点。”
“我们喝的是什么酒?”
“就是普通的白酒,在我客栈里买的。”
“喝了多少?”
“我记不清了……可能……可能都喝了不少吧。后来我就感觉不舒服,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。”
我的说辞天衣无缝。
客栈里所有的客人都可以作证,我们确实是在“喝酒聊天”。
法医的尸检报告也证实了王先生的死因——急性酒精中毒并发心肌梗死。
他有长期的失眠和焦虑史,这是他自己说的,也符合他前警察的身份压力。在这种身体状况下,大量饮酒,猝死,是完全可能发生的。
至于我茶里的“晚来香”药酒?
那是安神的,不是毒药。微量的成分在常规尸检里根本不会被注意到。
就算注意到了,谁又能证明,那是我故意放的,并且算准了会和酒精产生剧烈反应呢?
我可以说,那是我日常饮用的养生茶。
他死了,死无对证。
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,也是唯一的“证人”。
历史,再一次惊人地重演。
只是这一次,我连眼泪都懒得流了。
我只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扮演一个受惊过度、身体虚弱的受害者。
警察没有从我这里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,最终只能将此事定性为一场意外。
一个失意的男人,在旅途中酗酒过量,不幸猝死。
这是一个每天都在上演的,平平无奇的故事。
很快,就会被人遗忘。
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。
期间,没有一个“亲人”来看我。
哦,对了,我已经没有亲人了。
这种感觉,真好。
出院那天,阳光明媚。
我回到我的客栈,客栈因为“出了事”,已经没什么客人了。
我索性关了门,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。
我处理掉了王先生留下的所有遗物,包括那个背包,那盒头孢,还有那个装着白酒的化学品瓶子。
我把它们全部扔进了古城旁边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江里。
看着它们被江水吞没,消失不见。
我感觉,我生命中最后一点阴霾,也随之消散了。
我把客栈盘了出去。
这个地方,虽然给了我三年的安宁,但也见证了最后的血腥。
我不喜欢。
拿着卖掉客栈的钱,我没有再去任何一个城市定居。
我开始真正地去流浪。
我去了西藏,在布达拉宫前晒太阳。
我去了新疆,在喀纳斯湖边看月亮。
我去了东北,在长白山顶等一场雪。
我不再叫林晚,也不再叫周宁宁。
我没有名字。
我只是一个行走在路上的旅人。
我用脚步丈量着这个我曾经无比憎恨,又无比热爱的世界。
我看过高山,也看过大海。
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。
有的人,像我曾经的家人一样,自私、贪婪,为了利益不择手段。
有的人,像王先生一样,偏执、固执,坚守着自己心中的正义。
也有的人,热情、善良,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。
我看着他们,就像看着一面面镜子。
镜子里,有我丑陋的过去,也有我渴望的未来。
我不再去评判谁对谁错。
存在即合理。
每个人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。
而我,也终于找到了我的方式。
那就是,自由地活着。
不受任何人的束缚,不被任何事所困扰。
一年后,我在一个南方的小渔村停下了脚步。
我很喜欢这里。
每天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,可以闻到咸咸的海风。
我用积蓄,在海边买下了一栋小房子。
房子有一个很大的院子,我种满了花。
我不再开客栈,也不再工作。
我就像一个退休的老人,每天养花,遛狗,看海,发呆。
我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情。
那些人,那些事,都已经离我远去。
他们是我生命中的一场劫难。
现在,我渡劫成功了。
有时候,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独自一人,坐在沙滩上,对着大海喝一杯。
喝的,是我自己酿的果酒。
甜甜的,带着一丝丝的涩。
像我的人生。
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。
也许我会在这里终老一生。
也许有一天,我会再次背起行囊,去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。
但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再害怕。
因为我知道,我的命,掌握在我自己手里。
谁也夺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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