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84025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8775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3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6658) "

冰冷的审讯室里,头顶的白炽灯晃得我眼睛发疼。

“姓名。”

“周宁宁。”

“说说吧,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负责审讯的男警察一脸严肃,眼神锐利得像鹰。

我缩了缩肩膀,双手紧紧抱着一杯热水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我哽咽着,声音断断续续,“我们……我们在吃年夜饭……大家喝了酒……然后……然后他们就一个个倒下了……”

“喝酒?喝了什么酒?”

“就是……就是我爸珍藏的白酒……每家过年不都这样吗?”我抬起头,露出一个茫然又惊恐的表情,“警察同志,他们……他们是中毒了吗?是不是酒有问题?”

男警察和我对视了几秒,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。

我坦然地回望着他,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恐惧和悲伤。

毕竟,我现在只是一个在除夕夜目睹全家暴毙的可怜女孩。

“我们会对现场的食物和酒水进行化验。”他收回目光,继续问道,“在他们倒下之前,有没有什么异常?或者,你有没有发现谁有可疑的举动?”

我低下头,用力地回想着,然后猛地抬起头,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。

“有!我想起来了!”我急切地说,“我今天身体不舒服,一直在吃头孢,所以一开始我没喝酒。可是……可是我表哥王坤,还有我弟周浩,他们非逼着我喝……”

“逼你喝酒?”旁边的女警敏锐地抓住了重点。
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,眼泪又流了下来,“我弟……欠了我表哥三十万。我表哥说,只要我陪他喝一杯,那笔钱就一笔勾销。我妈……我妈也劝我喝……”⁤⁣⁤⁡‍

我一边哭,一边把年夜饭上发生的事情“添油加醋”地说了一遍。

当然,我隐去了自己主动提议大家一起干杯的情节,只说我在他们的逼迫下,万般无奈,才喝了那么一小口。

“我说我吃了头孢不能喝酒,他们不信,还骂我自私,不懂事……我没办法,就……就喝了一点点……”我撩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因为酒精过敏泛起的红疹,“警察同志,你们看,我只喝了一点点,就过敏成这样了。他们喝了那么多……”

我的话说到这里,就说不下去了,捂着脸痛哭起来。

审讯室里一片寂静,只有我压抑的哭声。

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,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同情。

一个因为吃了头孢不能喝酒的女孩,被一群无知的亲人逼着喝酒,结果亲人们因为酒精和头孢的双硫仑样反应集体毙命,而这个女孩因为喝得少,只是出现了轻微的过敏反应。

这个故事,听起来多么合情合理。

多么的……完美。

“你说你吃了头孢,药呢?”男警察问。

“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,还有医生开的病历。”我立刻回答。这些证据,我早就准备好了。
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我被反复询问着各种细节。

但我都应对自如。

因为我说的,大部分都是“事实”。

我只是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环——那些被我碾碎,混入菜里的头孢粉末。

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。

死因正如我所“预料”的那样——双硫仑样反应。

所有死者的血液里都检测出了大量的酒精和头孢菌素成分。

而现场的酒水是干净的。

问题出在哪里,不言而喻。⁤⁣⁤⁡‍

是菜里。

警察在几道关键的菜肴,尤其是那盆红烧肘子的残渣里,检测出了大量的头孢成分。

事情到这里,性质就完全变了。

从意外事故,变成了投毒杀人案。

而我,作为唯一的幸存者,也是这桌饭菜的制作者,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。

我再次被带进了审讯室。

这一次,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。

“周宁宁,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,你涉嫌故意投毒杀人。”男警察将一份检验报告拍在桌子上,声音冰冷。

我看着那份报告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”我疯狂地摇头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“我没有!我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们是我的亲人啊!”

“那你怎么解释菜里的头孢?”

“我不知道!我真的不知道!”我哭喊着,情绪几近崩溃,“我做菜的时候,我妈一直在旁边看着我!我怎么可能下毒?”

对,我妈。

我那个已经死去的妈,成了我最好的不在场证明。

“我……我想起来了!”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眼睛猛地一亮,“我妈!一定是我妈!”

“你妈?”两位警察都愣住了。

“对!”我激动地站了起来,“我妈一直想让我嫁给我表哥王坤,但我不同意!她……她会不会是想在菜里下点什么别的东西,比如安眠药之类的,想把我迷晕了送到我表哥床上去……结果……结果错把我的头孢当成安眠药了?”

这个说法听起来荒谬至极。

但对于一个溺爱儿子,想卖女儿求荣的母亲来说,却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。

尤其是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里。⁤⁣⁤⁡‍

“她……她之前就偷偷在我水里放过安眠药,想让我去跟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相亲……”我哭着补充道,这是真事。

为了增加可信度,我把过去这些年,我妈和我弟是如何压榨我,如何逼迫我的事情,一件件,一桩桩,全都抖了出来。

那些令人窒息的往事,那些被我深埋心底的委屈和痛苦,在这一刻,都成了为我脱罪的证据。

我哭得声嘶力竭,仿佛要将两辈子的委-屈都哭出来。

审讯的警察沉默了。

他们或许见多了人性的丑恶,但一个母亲,为了三十万,为了讨好亲戚,能把女儿逼到这种地步,甚至不惜下药,也足够令人发指。

相比之下,一个手忙脚乱的母亲,错把桌上的头孢当成安眠药,碾碎了放进菜里,导致全家中毒。

这个“真相”,似乎比女儿精心策划毒杀全家,更能让人接受。

毕竟,后者太过于挑战人伦底线,太过于惊世骇俗了。

而前者,只是一个愚蠢又可悲的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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