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的气息，已然稳固在炼气五层后期！
灵力总量与精纯度，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，其中蕴含的阴煞腐蚀之力，更是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，仅仅自然散逸的一丝，便让身下的碎石缓缓化为齑粉。
他闭上眼，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，以及那更加清晰、更加渴望的血核悸动。
睁开眼时，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，之前那点猩红已彻底内敛。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新的肢体，适应着暴涨的力量。
然后，他走到腐骨蜥干瘪的巨大尸体旁，将其费力地拖到一处深邃的地裂缝隙，推了下去。又耗费灵力，尽可能抹除峡谷中惨烈战斗的痕迹。
做完这一切，天边已泛起灰白。
他如同幽灵般，悄无声息地返回百草园。
东苑小屋，镜前。
镜中人，容颜依旧年轻，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与冰冷，已化为一种沉静的、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。
眼神幽深，仿佛能吞噬光线。皮肤苍白如玉，隐约可见皮下极其细微的暗金色纹路一闪而逝。
炼气五层后期。
真实战力，凭借邪异灵力的特质与吞噬而来的种种天赋，恐怕已能媲美炼气九层，甚至……触摸到了筑基的边缘？
他缓缓勾起嘴角。
晋级了。
在生死边缘，以一头筑基妖兽为踏脚石，强行突破。
前夜的双影——博闻阁中疯狂汲取知识的影子，与阴风峡内搏命噬凶、向死而生的影子——如今彻底交融，化为了眼前这个更加深沉、更加危险的实体。
力量，前所未有的充盈。
还有两日。
他对着镜子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，将那慑人的威严与幽暗尽数收敛，重新变回那个略显苍白、眼神温顺沉静的勤勉弟子。
然后，他推开屋门，走向晨光微露的药圃。
新的一天，开始了。
遴选，近在咫尺。
而他，已脱胎换骨。
遴选之日，天光未亮，内门“小论道台”周遭已是人声隐隐。
论道台位于内门边缘一处悬浮的平顶山崖上，三面云海翻腾，仅有一道蜿蜒石阶与主峰相连。崖顶开阔，以白玉铺就，中央一座古朴石台，四周设有观礼席。
此刻，石台前方已按例设下三关：左置一方“问心镜”，镜面朦胧，似水似雾；右摆一座“千机阁”缩微模型，内中光影流动，显是考验杂艺辨识；正中则是一块巨大的“试灵石”，莹莹生辉，用以检测灵力根基与总量。
通过初选名录的弟子约三十余人，此刻大多聚集在石阶尽头的平台边缘，低声交谈，神色各异。
有人紧张地反复检查自身法器丹药，有人故作镇定与相熟之人攀谈，也有人闭目凝神，调整气息。
其中数人衣着气度明显不凡，身边隐约有内门弟子或执事的身影晃过，显然背景深厚。
林厌独自站在人群边缘稍远处。
他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灰蓝色杂役弟子服，头发束得一丝不苟，脸上带着惯有的、略显拘谨的沉静。
周身气息收敛在炼气五层初期左右——这是他刻意压制后的结果。
即便如此，在普遍炼气三、四层，少数五层的候选者中，也已算中上之姿，引来了几道探究的目光，但并未引起太多注意。
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，在几个明显是“关系户”的弟子身上稍作停留，记下他们的形貌特征，随即落在了远处高台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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