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林厌，语气严肃：“苏师姐看重你，让你协管东苑，你平日出入更要小心。若发现任何可疑痕迹、陌生面孔，或是感觉到什么不对，立刻上报！莫要私自查探，明白吗？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林厌郑重应下。
钱执事又叮嘱了几句，才转身匆匆离去，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中。
林厌站在原地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，脸上的恭谨缓缓褪去，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冷。
不是他做的。
那么，是谁？
一个同样需要生灵精血修炼的“同行”？还是某种嗜血的妖兽发生了异变？抑或是……那截邪器残片的主人，或者其相关的什么东西，开始活动了？
无论是哪一种，对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。
一个未知的、同样黑暗的存在潜伏在附近，意味着风险倍增。他狩猎时需要更加谨慎，避免撞上，更要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。同时，宗门戒备升级，他日后进入后山的难度和风险也会大大增加。
最关键的是，那些“印记”。
若真是某种符号，与他刻画的是否有关联？若是无关，只是巧合，那自然最好。若有关联……
林厌眼神幽深。
他需要更多信息。
午后，林厌借口去执事堂送东苑本月药材产出记录，离开了百草园。
执事堂所在的区域比百草园喧嚣许多，不时有低阶执事和弟子进出，气氛明显比往日紧绷。他交完记录，并未立刻离开，而是状似无意地在大厅侧面的布告栏附近逗留，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低语。
“……听说了吗？黑风涧那边又死人了！”
“又是干瘪的？我的天，这都第几个了？之前孙乾那事不是结了吗？”
“谁知道！执事堂那边讳莫如深，但巡逻队今天一大早又增派了人手，往北边去了……”
“是不是有什么邪祟跑进山里了？”
“嘘！别瞎说！让执事听见……”
零碎的交谈，拼凑出的大致轮廓与钱执事所言相符，但并无更多细节。
林厌正欲离开，眼角余光瞥见大厅内侧通往卷宗库的走廊里，走出两个人。为首的是苏霖，她今日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色劲装，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，眉宇间带着一丝凝肃。跟在她身后的，竟是那位面容冷峻、当初处理孙乾案时来过的筑基期执事——姓赵，据说是外门执事堂中负责刑案勘察的好手。
两人低声交谈着，朝大门走来。
林厌立刻垂下眼，做出恭敬避让的姿态。
苏霖看见他，脚步微顿：“林厌？”
“苏师姐，赵执事。”林厌行礼。
“你在此处何事？”苏霖问，语气温和，但眼中带着思索。
“弟子来送东苑的月报。”林厌答道，目光快速扫过苏霖和赵执事。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、属于山间露水和草木的气息，鞋沿甚至沾着些许未干的泥痕。他们刚去过野外，很可能就是黑风涧现场。
“嗯。”苏霖点点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旁边的赵执事却先开了口，声音冷硬：“你就是那个协助苏师侄查案、后来搬到百草园的林厌？”
“正是弟子。”林厌垂首。
赵执事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那目光不像钱执事那般带着恐慌的审视，而是一种更专业、更冰冷的打量，仿佛要穿透皮囊，看清内里。
“百草园东苑靠近后山，近日可发现任何异常？陌生痕迹，或是听到不同寻常的声响？”赵执事发问，语速不快，每个字都咬得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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