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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玄思走了。
我捡起笔记本，眼泪不偏不倚落在心愿三上面。
希望能为阿玄穿一次婚纱。
我咳嗽着，拿笔将这心愿抹去。
改成：希望顾长风长命百岁。
咳出的血迹溅在本子上，但我没时间管了。
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了。
我从厨房取出生日蛋糕，点燃蜡烛。
郑重许下愿望。
吹灭蜡烛。
我想切蛋糕的，可蛋糕上不知何时也沾了血。
我勾唇笑笑。
我什么都做不好。
小叔对这样的我失望，也是应该的。
我将蛋糕和笔记本都丢进垃圾桶。
第二天醒来时，发现陆玄思坐在沙发上。
明明这是他家，他却像个客人。
他快结婚了，我不该留下来打扰他了。
这十多年，麻烦的他够多了。
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我，目光触及我苍白的脸时，皱眉：“脸怎么这么白？生病了吗？”
说着，他手背就要抚上我的额头。
我躲过。
他的手悬在半空。
“小叔，你是有小婶子的人了，注意避嫌。”
刚说出口，我又不停咳嗽。
他顿了两秒，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感冒药。
又去厨房，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。
他生了怒意：“云挽秋，我不在的日子里，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的？”
我躺在沙发上，意识有点迷糊：“抱歉，愧对小叔的教导了。”
回应我的，一声关门声。
昏昏沉沉间，我似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，熟悉的声音轻哄着我乖乖喝药。
他还在我耳边一遍遍承诺不走。
我猛然睁开眼，室内只有我一人。
桌上还放着凉透的药剂。
我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。
顾长风又给我施了几次针。
我感觉身子利索了些，都不怎么咳嗽了。
可他听后却笑不出来，面色更为凝重了。
我趁着精神头好，回家将我的东西都打包。
我能带走的就一个小挎包，里面就装了两身衣服，几张照片。
便把能捐的全都捐了。
看着空荡荡的房间。
心想，十多年的痕迹也就轻轻一抹就没了。
没什么是放不下的。
离开时，撞上了陆玄思。
他打量了我一番：“既然病好了，就去给小韵道个歉吧。”
“婚期就在三天后，她闹着不肯跟我结婚。”
他们要结婚了。
这话让我晃神片刻，我立马解释：
“可我没有错，我明明没有碰到那个袋子......”
“挽秋，你也是女人，你清楚小韵不会拿容貌来说谎。”
他软了声音：“挽秋，别让我难做好吗？”
我看着他的双眼，里面有我的倒影。
“如果我的道歉能让小叔开心的话。”
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。
他养了我这么多年，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为我收拾烂摊子。
我为他低一次头又怎样呢？
陆玄思将我带到柳韵的家，是个带院子的独栋小院。
环境清幽，是陆玄思喜欢的风格。
他本想陪我进去，却被一通电话叫走。
我叫住他，笑得释怀：“提前祝小叔新婚快乐。”
他的婚礼，我就不参加了。
陆玄思抿唇，看了眼我，转身离去。
我前去敲门却没人应。
等了十多分钟也没人开门。
我打着哆嗦，想打电话问陆玄思怎么回事，却一直打不通。
我想离开，一转头发现院子的大门上了锁。
寒风穿过我的口鼻和骨缝。
我咳得连手机都拿不稳。
电话铃声响起，是陆玄思打来的。
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，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。
我握住手机，却没力气摁住接通键了。
飘飘扬扬的大雪落下。
“下雪了呀，小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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