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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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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528) "缠成一团；卫生间的门半掩着，里面传来隐约的异味，她昨天晚上顾着孩子，没来得及洗杨坤换下的袜子和内裤，此刻它们正泡在水盆里，水面浮着一层油腻的泡沫；厨房的水槽里，晚饭的碗还没洗，盘子里凝着红烧肉的油渍，筷子上沾着米饭粒，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。
十五年了，这样的场景，她看了十五年。
从二十四岁嫁给杨坤，二十五岁生下琪琪，从此成为全职妈妈，到三十五岁意外怀上念念，再次体验一把从零开始的育儿生活，她的人生似乎就被困在了这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里，被厨房的油烟、卫生间的污渍、孩子们的哭声和杨坤的冷漠，层层包裹，密不透风。
她抱着念念走到厨房，打开灯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满是狼藉的台面。
她先给念念倒了温水，让小家伙坐在餐椅上慢慢喝，自己则撸起袖子，开始收拾水槽里的碗。
水龙头流出的水冰凉刺骨，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，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，冬天洗手都会用热水，可自从有了孩子，她连烧一壶热水的时间都觉得奢侈。
洗到一半，念念突然哭了起来：“妈妈，我怕黑。”
温盈回头，看见餐椅旁的小夜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，客厅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厨房的灯光映过去一小块光亮。
她赶紧擦干手，走过去抱起念念，哄道：“不怕不怕，妈妈在呢。”
怀里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，温盈却觉得胳膊越来越沉。
她只能一只手抱着念念，一只手继续洗碗，动作缓慢而笨拙。
碗沿的油渍很难洗掉，她用洗洁精反复搓揉，泡沫沾到了她的袖子上，她也顾不上擦。
就在这时，卧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杨坤穿着睡衣走了出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神惺忪，嘴里还打着哈欠。
他径直走到卫生间，连灯都没开，就传来了撒尿的声音，紧接着是咳痰的声音，然后“呸”的一声，一口浓痰吐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。
温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，密密麻麻地疼。
她不止一次跟杨坤说过，不要随地吐痰，尤其是卫生间，容易滋生细菌，孩子们会摸到。
可他从来不听，每次都说“小题大做”“农村里都这样”，甚至还会发脾气，说她“城里待久了，变得矫情”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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