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6915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5385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1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552) "锈铁与骨暴雨如注的夜晚,陈砚站在城南旧钢厂的高炉顶端,风裹着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脸上,混着额角的血水流进眼里,涩得生疼。

脚下是沉寂的厂区,只有几盏锈蚀的路灯在雨雾中透出昏黄的光,照亮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废铁,那些扭曲的钢材在雨里泛着惨白的光,像无数具骸骨。

高炉的钢结构在风雨中发出呜呜的悲鸣,像是在诉说着这座老厂半个世纪的兴衰,也像是在为十年前那个同样雨夜的亡魂哀嚎。

十年前的雨比此刻更狂躁,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砸穿。

陈砚那时刚满十八岁,正趴在卧室的窗台上,借着路灯的光翻看刚到手的大学录取通知书。

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名校,父亲陈怀安为了这个消息,特意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,饭桌上的笑容舒展得像盛夏的荷花。

“等钢厂的新生产线投用,爸就带你和你妈去苏杭,看看西湖的荷花,尝尝松鼠桂鱼。”

父亲的声音带着酒气,却格外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,钉在陈砚的记忆里。

可仅仅十几个小时后,那声音就被一声沉闷的巨响彻底击碎。

凌晨三点,陈砚被母亲凄厉的哭声惊醒,等他跌跌撞撞跑到钢厂时,父亲的身体已经趴在三号高炉下的钢板上,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蔓延,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形状。

警方的勘查草草结束,结论是“企业改制压力过大导致自杀”。

可陈砚看到父亲手腕上那道被刻意掩盖的淤青,看到他口袋里没来得及寄出的、举报钢厂财务异常的匿名信草稿,他就知道,这绝不是自杀。

父亲跳楼后的第二天,钢厂的股权就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了盛华集团。

主导这次收购的,是父亲当了八年副手的林正雄。

十年前的林正雄,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跟在父亲身后,一口一个“陈厂长”,眼神里满是谦卑。

可父亲尸骨未寒,他就换上了笔挺的西装,坐在了父亲曾经的办公室里,对着老员工们宣布裁员名单,脸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
这十年,陈砚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。

他撕毁了录取通知书,背着母亲偷偷退学,从象牙塔一头扎进了最底层的工地。

他学过钢筋工,做过架子工,最后成了一名焊工。

高温的焊枪把他的手掌烫出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4990129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