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86899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65352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3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22) "雕,欲言又止,“还说……还说养老金的事。”

陆远手上的动作,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
随即,他又恢复了平静,将刷下来的石粉轻轻吹掉。

“告诉她,我的事,不用她一个外人操心。”

“爸!”

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,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厌恶的焦躁,“那可是三千六百块!

你从哪儿弄这么多钱?

你平时帮人刻个章能挣几个子儿?

妈说了,只要你点个头,她马上就给你交了!”

我知道这话残忍,像一把刀子,捅在我爸那点可怜的自尊上。

但现实,就像这间出租屋一样,冰冷、坚硬、不容辩驳。

我爸离婚后,靠着年轻时学的一点篆刻手艺,在文玩市场摆个小摊,帮人刻章、修补点小玩意儿,赚点微薄的生活费。

三千六百块对他而言,确实是一笔巨款,可能需要他不吃不喝干上好几个月。

陆远终于抬起了头。

他的眼神很静,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没有一丝波澜。

“浩子,你觉得,爸爸这辈子,是缺那三千六百块钱吗?”

我愣住了。

这是什么意思?

他看着我迷茫的眼神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。

“你妈下班回来,嘴里喊的是‘陆远,饭做好了没’;她拿到奖金,先紧着自己买包、买衣服,给我的家用,永远是精确到分的那么一点;她心情不好,可以在麻将桌上输掉几千块,却会因为我多用了两度电而对我破口大骂;她在外面跟她的那些领导同事吹牛,说男人就得管着,拴在裤腰带上,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。”

陆-远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重锤,一下,一下,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。

这些场景,我太熟悉了。

我从小,就是看着我爸在厨房和琐碎的家务中忙碌,看着我妈坐在沙发上,一边涂着指甲油,一边颐指气使地长大的。

我妈是市规划局的一个副处长,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仰视和恭维里,回到家,自然也把单位那套带了回来。

而我爸,只是街道办事处一个普通的文员,早早地就内退了。

在她的世界里,我爸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。

“我生你的时候,你妈正陪着她们单位的大领导视察,接到电话,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‘知道了,等我忙完再说’。

等她赶到医院,你都出生快一天了。”

“你上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4989793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