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标致的姑娘，怎么就便宜了雷烈这个大老粗？
再看看姜小蛮那身行头，孙干事心里更是冷哼一声。
败家娘们。
这种女人，就该好好治治，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艰苦朴素。
“雷团长，回来了？”
孙干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，甚至没正眼看雷烈，只是拿着那个破公文包拍了拍裤腿上的灰，“哟，这就是嫂子吧？欢迎欢迎，来到咱们大西北建设祖国。”
雷烈没搭理他的官腔，直截了当：“钥匙呢？”
他在出发前就打了结婚报告，按级别，团职干部能分到两室一厅的砖瓦房，带独立院子的那种。
孙干事推了推眼镜，故作一脸为难。
“哎呀，雷团长，你也知道，最近咱们部队扩编，家属随军的也多，这房子……”
他拖长了尾音，眼神往林雪那边飘了一下。
林雪站在人群里，下巴微微扬起，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孙干事清了清嗓子，接着说：“好房子都分完了。现在住房紧张，我也是没办法。”
雷烈脸色一沉，周身的气压立刻低了下来。
“分完了？”
他往前逼近一步，高大的身躯像座山一样压向孙干事，“我三个月前就打了报告，当时政委批的是东区三号院。你现在告诉我分完了？”
孙干事被吓得退后半步，腿肚子有点转筋，但一想到背后有人撑腰，又挺直了腰杆。
“雷团长，这是组织上的安排，我也很难做啊。再说了，咱们革命军人，讲究的是吃苦耐劳，哪能挑三拣四的？”
他说着，从兜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，递了过来。
“喏，就剩西边那间了。虽然条件是差了点，但胜在清净。”
雷烈没接。
他盯着那把钥匙，拳头捏得咔咔作响。
西边？
那是以前牧民留下的废弃地窝子，半截埋在土里，只有个顶露在外面，那是给人住的吗？
那是给牲口住的！
“孙大头，你他妈……”
雷烈刚要发作，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伸过来，一把抓过那把生锈的钥匙。
“那就谢谢孙干事了。”
姜小蛮笑得眉眼弯弯，把钥匙在手里抛了两下，“我就喜欢清净。走吧，带路？”
雷烈急了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：“媳妇儿，那地方不能住！”
“能不能住，看了才知道嘛。”
姜小蛮对他眨了眨眼，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——
别动，我要开始表演了。
雷烈愣了一下，看着她那双闪着精光的大眼睛，心里那股火莫名其妙就被压下去了一半。
行。
既然媳妇想玩，那就让她玩个够。
大不了最后他把孙大头这孙子埋进那地窝子里去。
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西边走。
越走越荒凉。
原本整齐的砖瓦房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杂草丛生的戈壁滩。
风更大了，卷着沙子往衣领里灌。
林雪跟在后面，踩着高低不平的路，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让你穿皮鞋，让你臭美。
以后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，看你还能不能美得起来！
终于，孙干事在一处土坡前停了下来。
他指着前面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土包，一脸正气地说：“到了。雷团长，嫂子，这就是组织给你们安排的新房。”
雷烈看着眼前这所谓的“房子”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这哪是房子？
这就是个土坑！
木门已经烂了一半，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，窗户只有巴掌大，上面糊的报纸早就破了个大洞。
门口堆满了枯枝烂叶，甚至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粪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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