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一层薄薄的湿衬衫，那滚烫的体温和结实的触感，让沈清梨浑身一颤。
她甚至不敢抬头，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，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啊啊啊啊啊！
社死！大型社死现场！
我的一世英名！全毁了！
沈清梨靠在门板上，恨不得当场去世。
而卫生间门口，陆斯年还维持着那个被她撞到的姿势。
他站在原地，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，耳朵根，又一次，无可救药地，红透了。
他僵硬地转过身，走进还残留着她身上香气的卫生间。
关上门。
他靠在冰凉的门板上，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，脑海里，一片混乱。
刚才，她冲回来时，那张羞愤交加的小脸，红得像要滴血。
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和挑衅的狐狸眼，第一次，流露出了纯粹的、属于小姑娘的惊慌和羞窘。
原来，她也不是永远都那么无懈可击。
原来，她也会害羞。
这个认知，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在他心里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。
他站在那里，许久，才低低地，骂了一句。
“真是……要命。”
那一晚，陆斯年失眠了。
他躺在自己那张硬得像铁板的单人床上，翻来覆去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只要一闭上眼，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画面。
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，在阳光下笑的样子。
她在百货大楼里，据理力争，浑身散发着光芒的样子。
她在走廊里，那副清澈又锐利的样子。
还有……她在卫生间里，那惊鸿一瞥的春光，以及最后，她发现自己忘了拿东西时，那张瞬间红透了的、惊慌失措的小脸。
这些画面，像走马灯一样，在他脑中反复播放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。
他烦躁地翻了个身，用被子蒙住头，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。
可没用。
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水汽和香皂的清甜气息，仿佛还萦绕在鼻尖，挥之不去。
身体里那股陌生的燥热，更是像荒原上的野火，怎么都扑不灭。
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黑暗中，他摸索着下床，走到窗边，拉开了窗帘。
对面的窗户，一片漆黑。
她应该已经睡熟了吧。
陆斯年就那么站在窗边，不知道站了多久，直到窗外的天色，泛起了一丝鱼肚白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沈清梨是被院子里陆老爷子打军体拳的“嘿哈”声吵醒的。
她睁开眼，盯着天花板，恍惚了片刻，昨晚的社死场面瞬间回笼。
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。
陆斯年那个狗男人，肯定在心里笑话死我了。
不行，今天必须离他远点，最好连面都不要见！
她打定主意，手脚麻利地起床洗漱。
今天她穿了那件在百货大楼买的藏青色半身裙，配上一件简单的白衬衫，长发在脑后用发带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，整个人看起来，沉静又甜美，像个真正的京北大学学生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楼下，像个做贼的，探头探脑地往餐厅看了一眼。
还好，那个最碍眼的人不在。
沈清梨心里松了口气，这才走了过去，乖巧地问好。
“爷爷早，周阿姨早，二哥早。”
“哎，清梨妹妹早！”陆斯祈嘴里塞着一个大包子，含糊不清地回应。
“清梨醒了？快坐下吃饭。”周婉瑜笑着招呼她，眼神却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秒。
沈清梨刚坐下，就听陆振国老爷子中气十足地问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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